他深吸一口氣,將錦囊緊緊攥在手心,對那兩個“商人”說道:“此事關係重大,容我……考慮一二。你們先下去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離開。”
那兩人對視一眼,知道胡軫已經心動,需要時間權衡和布置,便拱手道:“我等靜候將軍佳音。”
隨即被胡軫的親兵帶了下去,名為“休息”,實為軟禁。
胡軫在帳內來回踱步,臉色變幻不定。部將在一旁焦急地看著他。
“將軍,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啊!”部將勸道,“朝廷開了這麼好的條件,錯過了可就沒了!那楊定……”
“楊定……”胡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對,楊定!不能隻我一個人下水!去,秘密請楊校尉過來,就說有要事相商!記住,絕對要秘密!”
……
與此同時,在負責側翼警戒和部分糧草押運的楊定營中,也上演著類似的一幕。
隻不過,找到楊定的,是王韌派出的另一路密探。
楊定比起胡軫,更加謹慎,也更加現實。
他對董卓本就沒什麼深厚感情,家族在涼州還備受排擠。
當洛陽的密探許以同樣的高官厚祿,並暗示胡軫也可能有意反正時,楊定的天平,迅速傾斜了。
在胡軫的秘密邀請下,楊定很快來到了胡軫的營帳。兩人屏退左右,密談良久。
“胡將軍,此事……風險太大了。”楊定雖然心動,但仍存顧慮,“李儒多疑,萬一被他察覺……”
胡軫壓低聲音道:“楊校尉,如今這形勢,跟著董卓才是最大的風險!你我負責斷後和糧草,本就是最容易被打、被拋棄的!
朝廷既然找上門,開了這麼好的條件,這是你我唯一的生機!難道你真想死在呂布的方天畫戟下,或者餓死在回涼州的路上?”
楊定沉默了片刻,問道:“將軍打算如何做?”
胡軫眼中閃過狠色:“要麼,我們在董卓主力開拔,斷後之時,突然反水,打開防線,放呂布大軍進來!
要麼……我們找個機會,把糧草給他點了!或者,把董卓的突圍路線和具體時間,透露給洛陽!”
楊定倒吸一口涼氣,無論是哪一條,都是致命的:“這……糧草可是大軍的命脈啊!若是燒了……”
“就是要他的命!”胡軫獰笑道,“沒了糧草,董卓軍心立刻崩潰!到時候不用呂布打,他自己就亂了!
這可是大功一件!比起陣前倒戈,風險更小,功勞說不定更大!”
楊定心動了。燒糧草,確實比臨陣倒戈更容易操作,也更容易撇清自己。
他沉吟道:“糧草集中在後軍西南角,我部正好負責外圍警戒……或許,可以想辦法製造一場‘意外’……”
兩人又低聲商議了許久,最終達成了共識:儘量尋找機會燒毀糧草,若事不可為,則在斷後時陣前倒戈。
同時,將董卓初步擬定的突圍路線和時間,通過特殊渠道,傳遞給洛陽。
一場針對董卓的背叛,在黑暗中進行著。
胡軫和楊定,如同兩顆毒牙,悄然嵌入了董卓這頭垂死巨獸的身體。
……
洛陽,嘉德殿。
王韌再次帶來了好消息。
“陛下,胡軫、楊定已初步接受招攬。他們承諾,將伺機破壞董卓糧草,或於斷後時倒戈。並提供了董卓軍初步擬定的突圍路線和時間。”王韌的聲音依舊平淡,但內容卻足以讓任何人振奮。
劉辯大喜:“好!太好了!王韌,此事你居功至偉!”
郭嘉笑道:“陛下,火星已經丟進去了。現在,就看這把火,能燒得多旺了。”
荀彧道:“需立刻將董卓的突圍路線告知呂布將軍,讓其做好針對性部署。”
陳宮補充:“也要提醒孫堅將軍,注意潼關方向,若董卓殘部試圖從那裡突破,需堅決阻擊。”
“立刻去辦!”劉辯意氣風發,“告訴奉先,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給朕狠狠地打,務必不能讓董卓老賊逃回涼州!”
……
澠池董卓大營,中軍帳。
李儒眉頭緊鎖,看著各地彙總來的情報,心中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軍中的流言似乎比前幾天少了一些,但這反而讓他覺得不正常。胡軫和楊定那邊,也過於平靜了。
“嶽父,”李儒找到正在催促部下加快準備進度的董卓,憂心忡忡地道,
“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胡軫和楊定……是否靠得住?要不要……換將?”
董卓正為突圍的事情焦頭爛額,聞言不耐煩地擺擺手:“文優,你多慮了!胡軫雖然脾氣臭了點,但打仗還是一把好手!楊定也還算穩重!
現在換將,引起動蕩怎麼辦?馬上就要突圍了,不能再節外生枝!”
李儒張了張嘴,還想再勸,但看到董卓那煩躁的樣子,知道再說下去也無益,隻能將擔憂壓回心底,暗中加派了人手監視胡軫和楊定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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