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黎非!”
傑西卡那聲混雜著驚駭與篤定的低呼,如同驚雷般在張夏耳邊回響。
黎非?葉姿竟然是和黎非一起開啟的這個儀式?
這個石破天驚的信息,如同一把鑰匙,瞬間捅開了張夏腦海中那扇被迷霧封鎖的大門。無數看似無關的碎片,在這一刻被無形的線瘋狂串聯起來!黎非為何會知曉如此禁忌的褻瀆之印?為何會將相關知識透露給顧悅靈?如果她本身就曾參與過類似的儀式,甚至……她就是儀式的核心參與者之一,那一切就說得通了!
可為什麼?為什麼身為與兩人都有很深關係的他,卻從未察覺葉姿與黎非之間如此深的羈絆?她們是何時變得如此親近,以至於能共享如此危險的秘密?難道是因為……他?
張夏想起葉姿臨死前的短信:
“……可不可以讓我最後小小的自私一下?我不喜歡你和黎非在一起,每次看到你追她我都要嫉妒的發瘋。你能不能……不要再追她了?因為……我覺得,你張夏,這輩子就應該是我葉姿的男人……”
嫉妒?瘋狂?這條短信曾讓他困惑。
可如果葉姿與黎非是能共享禁忌儀式的“好友”,那這“嫉妒”從何而來?身為好友,黎非這些年對葉姿的絕口不提,也顯得欲蓋彌彰。
“我知道答案了。”張夏的聲音猛然響起,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篤定。
常晴眼底閃過一絲了然,平靜的點了點頭:“凝神,最後一次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再次精準地按在張夏的太陽穴上。
張夏猛地閉上眼,任由意識再次被常晴的力量牽引,重新沉入那片未知的黑暗深淵。
“你心中,最重要的人,到底是誰?”
那疊加了無數怨毒與嘲弄的聲音,如同跗骨之蛆,再次在意識深處響起。
“到底是誰?”
“到底是誰?!”
張夏的意識核心如同磐石般穩固,答案在心中清晰浮現:
“是黎非。”
“哈哈哈哈哈——!!!”
回應他的是一陣驟然爆發、極度癲狂的笑聲!那笑聲中充滿了無儘的嘲諷和得逞的快意,讓張夏幾乎懷疑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確,還是已經落入了某種陷阱?
“是的……是的……”那狂笑聲漸次平息,化作一聲悠長的歎息,“你心裡……果然……永遠……隻有她……”
隨著這聲歎息,黑暗如同潮水般褪去。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在張夏意識的前方浮現。
是葉姿。
她穿著一件記憶中的素白襯衣,此刻,襯衣在光暈下顯得格外單薄。她靜靜地站著,臉色是一種近乎透明的蒼白,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那顆點綴在眼角的淚痣,此刻顯得格外楚楚可憐,仿佛凝聚了無儘的哀傷。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張夏,目光穿透了時空與儀式的阻隔。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有千言萬語,卻化作無聲的控訴。
張夏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劇痛伴隨著難以遏製的憤怒瞬間衝上頭頂。他明知這隻是儀式能量場利用他內心情感弱點製造的幻象,隻是為了引動他的情緒波動。但那栩栩如生的“葉姿”所帶來的情感衝擊,幾乎要衝破理智的堤壩。
“嗬……”張夏的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冷笑,帶著濃烈的嘲諷,“這就是你想要的?埃雷格亞?玩弄逝者的形象,手段也太低級了吧!”
“彆激動,張夏!”常晴的聲音如同清泉般湧入,“它在以你的憤怒當作養分!彆理它!這是複刻陣,它無法直接傷害你!穩住心神,真相就在眼前!”
張夏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怒火。他不再看那個虛假的葉姿幻影,將全部意念集中在“複刻”的核心上。
隨著他心神的穩固,周圍的景象開始劇烈地扭曲、變幻!
黑暗如同被破碎的玻璃般剝落。熟悉的建築輪廓在意識中飛速重組、凝實,色彩從灰白迅速浸染上鮮活的質感——
江東大學,夏夜。
潮濕的草木氣息混合著夜風的微涼,撲麵而來。眼前這棟被濃密爬山虎幾乎完全吞噬的老舊建築,孤零零地矗立在校園偏僻的角落。月光勉強穿透厚重的藤蔓,在一扇布滿灰塵和蛛網的舊木門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門楣上方,一塊字跡模糊的牌子在陰影中若隱若現——“音樂教室”。
張夏的記憶閘門被猛地撞開。他想起來了……大學最後一年,這間廢棄的音樂教室確實曾經傳過一些靈異傳聞。當時葉姿對此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還興致勃勃地拉著他討論了好幾次。
但他對此嗤之以鼻,覺得無聊透頂,每次都敷衍了事,甚至還帶著不耐煩的口吻說:“都是騙人的東西,有什麼好研究的?”
氣得葉姿連著好幾天都沒給他好臉色看……
場景推進,門內是一間空曠破敗的教室。廢棄的桌椅如同沉默的墓碑堆疊在角落,覆蓋著厚厚的塵埃。
教室中央的空地被打掃出來,地麵上用某種深色的粉末勾勒出一個比張夏在地下室所見更粗糙、但核心結構相似的陣圖——看上去像“淨噬之環”的雛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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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根粗大的白色蠟燭被固定在倒扣的罐頭瓶裡,燭火搖曳跳躍,昏黃的光暈將圍坐在陣圖周圍的七八個年輕身影映照得影影綽綽。
張夏的目光瞬間鎖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