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黎非在濃霧彌漫的地下走廊裡來回徘徊,她剛才分彆瘋狂撥打著袁維和傑西卡的手機,得到的隻有那句機械的“不在服務區”提示音。
她一路狂奔至地下室入口,衝入的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深淵。無論她怎麼奔跑、呼喊,走廊都似乎無窮無儘,醫務室的位置被徹底隱匿。
就在這時,一陣微弱卻清晰的歌聲穿透濃霧飄來:ove,hataboutifthatas?所以在做之前先想想,如果那個人是你呢?)”
黎非的腳步猛然一頓,一股寒意竄了上來。
這首歌……他聽過,是一個叫做達林·讚雅的瑞典男歌手唱的歌,歌名叫《hatif》。是一首關於校園霸淩的歌曲。
歌聲的源頭,是一個模糊的女孩身影在霧中若隱若現。
黎非壓下心悸,強迫自己靠近,試圖看清那仿佛由霧氣本身凝聚而成的身影。
“楊安安同學,”黎非的聲音帶著顫抖的懇求,更多的卻是試圖抓住一線希望的試探,“放下仇恨吧。事情不該發展成這樣。隻要你願意,我會竭儘全力幫你……彌補過往,讓一切回歸正軌。”
“幫我?”霧中的身影傳來一聲輕笑,“好啊……那你去幫我,把那個躲在門裡的女孩帶出來……現在,馬上!”
黎非的心沉入穀底。
“你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放過她?她隻是個無關的路人,沒有參與過你的過去。”
“不!”尖嘯般的聲音撕裂霧氣,“她有罪!她和那些人一樣,想要傷害我!更想要幫助傷害過我的人!”
“傷害你的人……不是都已經得到懲罰了嗎?”黎非艱難的反駁著。
“不!”怨毒的聲音打斷她,“還有一個,在苟延殘喘的活著!”
黎非瞳孔猛然收縮:“你是說……顧悅靈?她真的傷害過你嗎?就算有,她被你占據這麼久,還不夠嗎?放過她,也放過傑西卡吧!”
“不可能!”楊安安的聲音帶著扭曲的憤恨,“她們兩個……都是獻祭給它的祭品!這是我承諾過的……所以它才會回應我,讓我回到這裡來找你……你難道忘了?你在那封該死的信裡說過,這學校之前就發生過同樣被遺忘的暴力!可是這三個月……這三個月我看到的隻有虛偽的平靜!每個人都那麼幸運?為什麼?!為什麼隻有我!隻有我遭受過那樣的痛苦的傷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那絕望的嘶吼,讓黎非都感到一陣戰栗。
“你……你沒有做錯!錯的是他們!是當年那些施加暴力的人!”黎非安慰道,隨即突然過來……祭品,獻祭?那是什麼意思?
“楊安安同學……你剛才說,你要給誰祭品?那是什麼?”
“嗬……是什麼?”楊安安的聲音帶著瘋狂的嘲弄,仿佛黎非的問題極其可笑,“你不是很清楚嗎?你和她倆一樣……全都是它們覬覦的祭品呀!隻不過……哈哈,隻不過有人可憐你,甘願代替你罷了!”
聽見這句話,黎非瞬間如遭雷擊,“你說什……麼?你是說葉姿?她是……她是替我……?”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如同一盆透心涼的冰水,從她的頭頂澆了下來。
“真可悲啊,黎非。”楊安安的聲音充滿了惡意的憐憫,“這麼多年了,直到現在才知道真相嗎?”
“不,不,我不相信。她為什麼……”
“是啊,我也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人願意犧牲自己去成全一個自私的人呢?……為了那個因為一己私欲,強行終止了儀式,導致好朋友為了救她獻祭了自己,還被她當作理所應當,心安理得的活了這麼多年。”
“你胡說!”黎非踉蹌後退,聲音帶著崩潰般的尖利,“儀式根本沒開始!葉姿她是……因為濫用強製質詢權!問了一個我根本不想回答的問題!她試圖強行窺探我的內心!而我……我說了謊!我的謊言才激怒了那個存在,導致她被反噬!和獻祭無關!那隻是一場意外!”
黎非近乎尖叫著反駁,似乎想要說服自己。
“意外?強製質詢權?”楊安安的聲音充滿了刺骨的譏諷,“如果她真的發動了強製質詢的儀式,你以為你撒個謊就能了事?規則你很清楚,隻要問題問出口,儀式就開始了,契約就成立了!她雖然沒有對著你念出那個問題。但是她把想問的問題寫在了紙上。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那可笑又可憐的自尊心啊,黎非!她怕當麵問出來,會刺傷你那顆玻璃心!”
黎非渾身發冷,顫抖得幾乎站不住。
“想知道……她寫在紙上的問題是什麼嗎?”
“是……什麼?”黎非的聲音虛弱得如同蚊蚋。
空氣仿佛凝固了。
“她問的是……張夏……這個名字……能否永遠保護黎非,不再受到任何傷害?”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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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非大腦一片空白!仿佛整個世界在她腳下崩塌,那盞搖曳的燭火,那個幽暗的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