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景切換,光線驟然變得昏暗且壓抑。空氣裡彌漫著消毒水、陳舊灰塵和……某種難以言喻的、令人作嘔的氣味。
傑西卡瞬間認出了這個地方:地麵上熟悉的瓷磚,被撞壞的隔間門,門上那些塗鴉……以及右眼傳來一陣鑽心刺骨的劇痛!這痛感如此熟悉……如此刻骨銘心!
是那間女廁所!是第一次經曆的關於艾米莉那段記憶裡,最後被強行戴上沾滿尿液的隱形眼鏡的時間點!
艾米莉和她那兩個惡毒的跟班,不知何時已經離去了。廁所裡隻剩下楊安安一個人。
她癱坐在冰冷肮臟的地麵上,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眼淚洶湧而出,混合著臉上的汙垢和血跡,在臟汙的校服前襟上暈開一塊塊不斷擴大的、暗紅色的印子。
極致的疼痛,深入骨髓的屈辱,以及被整個世界拋棄的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將她徹底淹沒。
她緊緊抱住自己,牙齒死死咬住下唇,試圖抑製那幾乎要衝破喉嚨的嗚咽,卻隻能發出破碎而壓抑的抽泣。
就在這時,廁所的門猛然被從外麵推開。
一個高大的身影逆著門外昏暗的光線,出現在門口。
是……伊桑·詹姆斯。
“安安?!”伊桑的聲音充滿了震驚和不敢置信,他一眼就看到了蜷縮在地上、渾身臟汙、瑟瑟發抖的楊安安。
“不!天哪!你沒事吧?!”他一個箭步衝了進來,毫不猶豫地蹲下身,不顧地上的汙穢,伸出雙臂,緊緊地將楊安安顫抖的身體抱進了懷裡。
楊安安被這突如其來的擁抱驚得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推開他。她此刻的樣子太狼狽、太不堪了……她不想讓任何人,尤其是伊桑看到!然而,她的掙紮在伊桑強壯有力的臂膀下顯得如此微弱無力。
“彆怕……安安,彆怕……是我,是我……”伊桑的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保護欲,他收緊了手臂,將楊安安更深地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與這個冰冷殘酷的世界隔絕開來。
楊安安緊繃的身體在伊桑溫暖的懷抱和堅定的聲音中,如同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驟然放鬆下來。
一直強忍著的巨大委屈和恐懼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她猛地將臉埋在伊桑的肩膀上,放聲大哭起來!哭聲撕心裂肺,充滿了絕望。
“為什麼……為什麼是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她語無倫次地哭喊著,淚水瞬間浸濕了伊桑的衣襟。
“不!安安!你沒錯!你什麼都沒做錯!”伊桑的聲音溫柔且嚴肅,“都是他們的錯!是艾米莉,是馬庫斯……是他們,全是他們的錯!”
他輕輕拍著楊安安的後背,帶著怒意的繼續說道:“馬庫斯那個混蛋,我已經替你教訓過他了,他再也不敢靠近你,我發誓!至於那個艾米莉……我也會讓她付出代價,讓她嘗嘗你今天所受痛苦的十倍、百倍!我發誓!安安,我發誓!”
在伊桑半抱半扶的支撐下,楊安安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被他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出了這間如同地獄般的廁所。
問清了楊安安的住處,一路上,伊桑用自己的身體為她遮擋著可能投來的任何目光,將她護得嚴嚴實實。
回到楊安安租住的公寓。伊桑小心翼翼地扶她在沙發上坐下,立刻出門買了藥回來。他動作輕柔地為楊安安清洗了右眼周圍可怕的汙垢,小心翼翼地塗上消炎藥膏,再用乾淨的紗布仔細地包紮好。
“這裡,你……自己一個人住?”伊桑環顧著四周。
“嗯……”楊安安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低低地應了一聲,“我父母……在國內做生意,掙錢……送我出國,來這麼好的學校,是為了讓我好好學習……不是……不是讓彆人欺負的……”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又帶上了哭腔。
“不會了!”伊桑猛地轉過身,再次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手臂收得極緊,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有我在!以後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欺負你!我保證!安安,我保證!”他的聲音帶著一種堅定。
“嗯……”楊安安靠在伊桑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懷抱的溫暖和力量,那顆被恐懼和絕望冰封的心,仿佛被注入了一絲暖流。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滑落。
“不要哭了,”伊桑的聲音瞬間變得無比溫柔,他鬆開懷抱,雙手捧起楊安安的臉頰,拇指極其輕柔地擦拭著她臉頰上的淚痕,“眼睛剛上過藥,一哭藥就衝出來了……眼睛會更疼的。”
他的眼神專注而深情的看著那被紗布覆蓋的右眼上,那裡還殘留著淚水的濕意。隨後他湊上去,輕柔的在她的額頭上留下一個吻。
然而這並沒有結束,就在楊安安還在微微愣神,心跳也剛剛加快起來,他卻開始朝著下方移動……瞬間捕捉了楊安安的嘴唇!
楊安安整個人僵住了,大腦一片空白,仿佛靈魂被瞬間抽離。伊桑滾燙的嘴唇熾熱的碾壓著她,讓她有些意亂神迷。直到那雙原本摟著她的手臂開始不安分起來,手指試圖解開她校服襯衫前的紐扣時,這才讓她如同被電擊般猛地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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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楊安安用儘全身力氣,猛地將伊桑推開,她的動作幅度太大,牽動了受傷的右眼,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氣,紗布下的傷口仿佛又滲出血來。
她踉蹌著後退幾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牆壁上,才勉強穩住身體,胸膛劇烈起伏,眼神裡充滿了驚惶、不解和受傷。
“怎麼了?”伊桑被推得後退半步,臉上露出了錯愕,隨即閃過了一絲不悅。他舔了舔嘴唇,眼神灼熱地盯著楊安安,聲音帶著一絲壓抑的煩躁,“安安?”
“對……對不起。”楊安安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她看著伊桑眼中那陌生的光芒,心臟被恐懼攥緊。她生怕徹底激怒他,趕緊低下頭,語無倫次地解釋,“我……我感覺這樣……太快了。真的……太快了。”
她緊緊抓住自己被解開了一顆紐扣的衣襟,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沒事,”伊桑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眼中的不滿,再次換上那副溫和的麵具,朝她伸出手,“放鬆,安安,彆緊張。我隻是太擔心你了……”
他試圖再次靠近。
“不要!”楊安安如同受驚的兔子,再次猛地向後縮去,後背緊緊貼著牆壁,退無可退。她抬起頭,淚水在眼眶裡打轉,聲音帶著懇求,“對不起……伊桑,我……我還沒有準備好。請……請給我一點時間,好嗎?”她幾乎是哀求著說出了最關鍵的那句話,“我……還沒有經曆過……這些……”
聽到這句話,伊桑的動作猛地頓住了。他臉上的不悅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奇異的、混合著驚訝和某種難以言喻的光芒。他仔細地打量著楊安安驚恐蒼白卻依舊清秀的臉龐,仿佛在確認一件稀有的珍寶。
“這樣啊……”他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語調,嘴角勾起一抹難以捉摸的笑容,那笑容裡似乎帶著一絲了然,又有些彆的什麼,讓楊安安感到更加不安。“那好吧。”
他終於站直了身體,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衣領,語氣恢複了之前的溫和,卻多了一層疏離感:
“那你好好休息,眼睛記得按時換藥。我先走了。”
他深深地看了楊安安一眼,那眼神複雜得讓她心頭發寒,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開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