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我深吸一口氣,選擇將所有的焦慮和心疼強行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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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離開,但也沒有再試圖觸碰輪椅或者他。我隻是緩緩地在他輪椅邊蹲下身,保持著一點距離,用儘可能平穩、溫和的語調,一遍遍地低聲安撫,像是對待一隻受驚過度、傷痕累累的動物。
“好,好,我不過去,我不推你……”我輕聲說著,“沒事的,江予安,真的沒事的,這隻是意外,沒人會怪你……”
“我知道很難受,很不舒服……我們慢慢來,不著急……”
“我就在這裡,不會看你,我保證……等你準備好了,你自己來處理,好不好?”
我的聲音很輕,反複說著這些蒼白卻或許能提供一絲安全感的話。我沒有試圖講大道理,也沒有再提“幫忙”,隻是傳遞著“我在,但尊重你”的信號。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空氣中彌漫著難堪的沉默和未散儘的痛苦。
或許是我的耐心和保持距離的安撫起了作用,或許是他極度的情緒風暴終於耗儘了力氣,我感覺到他緊繃到極致的肩膀,微微鬆動了一絲。
又過了良久,他死死抓著門框的手,終於極其緩慢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鬆開了。
他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有些僵硬地,自己操控著輪椅,轉向了衛生間的方向。輪椅滑動的速度很慢,透著一股精疲力儘的滯重。
我站在原地,沒有跟上去,隻是目送著他。
在他滑入衛生間,準備關上門的那一刻,他極其快速地、低啞地扔下一句:“……彆進來。”
“好,我不進去。”我立刻答應,聲音放得極輕,“我就在外麵。”
衛生間的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內外。
我靠在門邊的牆上,心臟還在為剛才的一切劇烈地跳動著。裡麵很安靜,過了好一會兒,才響起了嘩嘩的水流聲,持續了很長時間,像是在衝洗。水流聲掩蓋了可能存在的其他聲音,也像是一種努力的衝刷和掩蓋。
我不知道在裡麵等了多久,水流聲終於停了。
又過了一會兒,衛生間的門鎖發出輕微的“哢噠”聲,門被從裡麵打開。
江予安滑著輪椅出來了。他換洗過了,上半身還穿著剛才那件家居服,但下半身……沒有穿褲子,而是嚴嚴實實地包裹著一條寬大的浴巾,一直蓋到膝蓋以下。他的頭發濕漉漉的,還在滴水,整個人像是被水浸泡過,透著一股洗淨後的疲憊和一種揮之不去的沉寂。
他看到依舊守在門口的我,顯然愣了一下,嘴唇微微張合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是解釋?是道歉?還是再次讓我離開?
但最終,他什麼聲音都沒能發出來,隻是飛快地移開了視線,垂下了眼眸,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所有情緒,隻留下濕發下格外蒼白的側臉和緊抿的嘴角。
那無聲的沉默比任何話語都讓人心疼。
我壓下鼻尖的酸澀,沒有追問,沒有安慰,也沒有提及剛才的任何事,仿佛那一段痛苦的插曲從未發生過。我隻是用儘量平常的語氣,輕聲說:“時候不早了,折騰了半天,早點休息吧。”
他依舊沒有抬頭,也沒有回應。
我走到他輪椅後麵,手輕輕放在推手上。這一次,他沒有再抗拒。
我推著他,沉默地將他推進臥室,停在床邊。
“好了,”我鬆開手,走到他麵前,對他努力露出一個溫和的、看不出任何異樣的笑容,朝他擺了擺手,“我先回家了。你……好好休息。”
說完,我沒有再多做停留,轉身離開了他的臥室,輕輕替他帶上了房門。
關上他家大門的那一刻,我才允許自己靠在冰冷的門板上,長長地、顫抖地籲出一口氣,眼眶瞬間紅透。
我知道,有些傷口,隻能由他自己在無人時默默舔舐。我此刻的離開,或許才是對他那份破碎尊嚴最好的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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