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高空已經自己想通,勸慰自己要理解他,可此刻看著這毫無動靜的對話框,心裡還是忍不住泛起一絲失落和難過。
他醒了嗎?看到我的消息了嗎?還是……依舊沉浸在昨晚的低落情緒裡,不想理任何人,包括我?
許薇要去她們分公司處理點事情,她一邊聯係接洽人,一邊問我:“月月,你是跟我一起去分公司看看,還是自己先在附近逛逛?這邊市區離海邊很近的。”
我深吸一口氣,甩開那點低落情緒。既然出來了,就不能辜負這趟旅程和許薇的好意。
“我自己逛逛吧,”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快些,“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兒,隨便走走看看。”
“那行,你注意安全,隨時電話聯係!”許薇叮囑道。
我們一起打車到了市區,便分道揚鑣了。我站在陌生的街頭,打開手機地圖,搜索附近最近的海灘。導航顯示步行大概二十分鐘左右。
也好。我拉著行李箱,沿著導航指示的街道,慢悠悠地溜達過去。陽光熾烈,海風濕潤,帶著淡淡的鹹腥味,路兩旁是頗具南方特色的騎樓和鬱鬱蔥蔥的棕櫚樹。
這個海濱城市和我上次與江予安“度蜜月”去的地方風格很不一樣。那裡是壯闊震撼,而這裡,更像是一位溫婉秀氣的少女,精致而充滿生活氣息。
走到海邊,找到寄存處放下行李箱,一身輕鬆地走向沙灘。
雖然是工作日,沙灘上的人卻不少。海浪一層層湧上沙灘,不少穿著泳衣、抱著衝浪板的人在海裡逐浪嬉戲,充滿了活力。這會兒正是漲潮的時候,海浪比平時更大一些。
我也脫了鞋,赤腳踩進微涼的海水裡,感受著浪花一波接一波地衝刷著小腿,帶來陣陣涼意,也似乎帶走了些許心裡的沉悶。天空湛藍,陽光熱烈,但因為有持續的海風吹拂,並不覺得燥熱難耐,反而有種暢快的舒爽。
旁邊有幾個小孩子拿著水槍互相追逐打鬨,嘻嘻哈哈間,不小心把水滋到了我身上。
我愣了一下,隨即看著他們天真爛漫的笑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索性加入了他們的“戰鬥”,用手撩起水花回敬他們。孩子們玩得更歡了,清脆的笑聲和海浪聲交織在一起。
時間在嬉笑玩鬨中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孩子們的家長過來叫他們回去吃飯,沙灘上的人也逐漸稀疏起來。
我意猶未儘地走上沙灘,拍了拍身上的沙子,正準備去找點吃的,許薇的電話就打來了。
“月月,在哪兒呢?我這邊忙完了,開了公司的車,過來接你去酒店辦入住,然後帶你去吃好吃的!這邊海鮮可是一絕!”
聽著電話那頭許薇活力滿滿的聲音,看著眼前遼闊蔚藍的大海,我深吸了一口鹹濕的空氣,心情似乎也開闊了不少。
“好呀!我在星星沙灘入口這兒等你。”
等許薇來接我的間隙,海風吹得人舒服,卻也吹不散心裡那點莫名的牽掛。我忍不住又掏出手機,點開那個依舊沉默的對話框,將剛才拍的星星沙灘的照片——碧藍的海水、金色的沙灘、嬉鬨的人群——發了過去,配文:「到了,這裡的海很漂亮。」
發送成功。
屏幕安靜如初,沒有“對方正在輸入…”,也沒有新消息提示。
期待再次落空。
一種微妙的賭氣情緒湧了上來。我抿了抿嘴,決定不再理他,至少今天之內都不再主動發消息了!
我把手機塞回口袋,走到路邊的小賣部,給自己買了一個大大的彩虹甜筒,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冰涼的甜意在舌尖化開,試圖也凍結住那點不爭氣的惦念。
沒等我把甜筒吃完,許薇的車就到了。她利落地下車,幫我把行李箱放進後備箱。
“走吧大小姐,帶你去酒店安頓下來!”她重新發動車子,熟練地彙入車流,“分公司同事給我推薦了這邊一家非常好吃的小館子,味道特彆正宗,咱們放了行李就去搓一頓!”
“我都行,你安排就好。”我靠在副駕駛的椅背上,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異鄉街景,回答得有些懶洋洋的,甜筒帶來的短暫快樂似乎正在消退,高空未眠的疲憊和後知後覺的情緒消耗開始襲來。
許薇側頭看了我一眼:“怎麼了?在飛機上不好好補覺,光顧著看日出和……”她頓了頓,把“哭”字咽了回去,換了個說法,“……和發呆了吧?這會兒困了?”
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試探,想弄清楚我早上情緒崩潰的緣由:“現在能跟我說說了嗎?到底怎麼回事?跟江予安有關?”
我看著窗外,沉默了幾秒。那些畫麵——失控的痙攣、難堪的水痕、他絕望的眼神和嘶啞的驅逐——在腦海中閃過。但最終,我隻是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悶:“沒什麼,就是一點小事,已經過去了。”
說出來又能怎樣呢?那不僅僅是我的情緒,更是江予安極力想要掩藏的脆弱和尊嚴。我不能,也不應該,未經他允許就把它當作談資,即使對方是我最好的閨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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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薇是個極有分寸感的人,她見我這樣,便不再追問,隻是了然地點點頭,伸手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胳膊:“行,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多問了。總之,你人好好的就行。這次出來就放開玩,把煩心事都丟海裡喂魚!”
她的體貼和理解讓我心裡暖暖的,也稍微輕鬆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