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快就好,你先坐一下。”我對他說著,指了指客廳的沙發。
“嗯,不急,你慢慢來。”江予安溫和地應著,操控輪椅停在了沙發旁邊,並沒有打算轉移到沙發上——他知道自己隻是短暫待一會兒。
我快步走進臥室,拿了換洗的居家服,又鑽進衛生間,想用熱水衝掉今晚的疲憊、淚痕和驚嚇帶來的寒意。水流聲嘩嘩,稍微隔絕了外麵的世界。
等我快速衝完澡,換好舒服的衣服,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走出來時,看到客廳裡的景象,腳步不由得放輕了。
江予安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輪椅停在沙發邊。但他的頭微微歪著,側臉靠在柔軟的沙發靠背上,雙眼緊閉,呼吸均勻綿長——他竟然就這麼靠著睡著了。
暖黃的落地燈燈光勾勒出他疲憊的睡顏,眼下有著淡淡的陰影,眉頭即使在睡夢中似乎也微微蹙著,透著一股難以掩飾的倦怠。
他的一隻手還搭在輪椅扶手上,另一隻手則隨意地垂在身側。
他一定是累極了。從下班回家發現我不在,到焦急地四處尋找,再到一路操控輪椅趕到事故現場,最後又陪著我走回來……這一晚上,他耗費的體力和心力,遠比我要多得多。
我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生怕驚醒他。靠近了,能更清晰地聽到他清淺的呼吸聲。他睡得很沉,並沒有被我的腳步聲驚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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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軟得一塌糊塗,又充滿了心疼。我轉身拿起沙發上疊放著的薄絨蓋毯,小心翼翼地展開,輕輕地蓋在他的身上,想讓他暖和一點。
毯子落下的瞬間,他搭在扶手的那隻手忽然動了一下,迷迷糊糊地向上摸索,精準地抓住了我正在給他掖毯角的手。
他的手掌溫熱而乾燥,帶著一點薄繭,卻握得很緊。
他沒有睜開眼,隻是無意識地用臉頰蹭了蹭沙發靠背,嘴唇翕動,發出一聲模糊而依賴的囈語:“月月……”
我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猛地撞了一下,酥酥麻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
我忽然意識到——從今天晚上找到我開始,一直到剛才,他好像……一直都在叫我“月月”。
不再是連名帶姓、帶著點客氣和距離感的“林月”,而是變成了親昵的、隻屬於親密之人呼喚的“月月”。
這個發現讓我的眼眶又開始發熱。
我沒有抽回手,反而用左手更緊地回握住他的手,右手則情不自禁地、極其輕柔地抬起,指尖緩緩滑過他棱角分明的側臉。
我的指尖描摹著他微蹙的眉宇,劃過他挺直的鼻梁,感受著他皮膚的溫度和微微紮手的胡茬觸感,最後停留在他略顯乾燥卻線條清晰的嘴唇上。
他睡得毫無防備,任由我的指尖在他臉上流連,仿佛這是一種理所當然的親密。
這一刻,什麼父母的反對,什麼可怕的車禍,仿佛都被隔絕在了這個世界之外。
隻剩下眼前這個疲憊睡去的男人,和他無意識中脫口而出的那聲親昵呼喚,以及指尖傳來的、真實而令人心安的觸感。
所有的紛擾和恐懼,似乎都在他平穩的呼吸和溫暖的掌心中,慢慢沉澱了下來。
我就這樣蹲在他的輪椅邊,握著他的手,看著他安靜的睡顏,久久沒有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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