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叔!”
石老實連滾帶爬地衝向石老根家那棟石屋。
屋門虛掩著,裡麵靜悄悄的,透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根數!根叔!出事了!出大事了!”
石老實帶著哭腔,一把推開虛掩的木門。
眼前的景象讓他如遭雷擊。
人呢?
石老根呢?他那個刻薄精明的老婆石婆呢?
全都不見了!
石老實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泥地上。巨大的恐懼瞬間纏緊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無法呼吸。
“天…天罰…這是天罰啊!!”
他喉嚨裡發出嗬嗬抽泣聲,眼淚鼻涕糊了一臉。
“老天爺!饒命啊!饒命啊!”
石老實雙手死死抓著地上的泥土,額頭“咚咚咚”地磕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不是我!不是我乾的啊!”
他哭喊著,聲音嘶啞絕望,“都是他們,是石老根,是石彪,是石婆,是他們乾的啊!
買賣人口,糟蹋人鯊人!都是他們乾的啊!我就是個種地的,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沒乾啊,求求老天爺開眼!饒了我吧!”
他語無倫次地哭嚎著,把所有的恐懼、所有的罪責都推給了那些消失的人。
仿佛這樣,就能洗清自己置身事外、沉默縱容的罪孽。
屋外,寨子裡的哭喊聲、尖叫聲、混亂的奔跑聲,湧入這間空寂的石屋。
石老實的哭嚎,在這片由恐懼和混亂交織而成的末日圖景中,顯得格外刺耳,也格外…卑微。
……
濱海市,夕陽的餘暉透過落地窗,陳媛蜷在柔軟的沙發裡,呼吸均勻,看似陷入沉睡。
而在千裡之外,那個暮色漸沉的石頭寨裡,空氣卻像是凝固的鉛塊。
李老栓家的破敗小院。
彌漫著豬圈散發的濃烈惡臭和劣質白酒的刺鼻氣味。
李老栓剛灌了幾口燒刀子,酒精燒得他滿臉通紅,眼珠子渾濁發直。
他搖搖晃晃地走向豬圈旁那間低矮的土屋,手裡拎著半截臟兮兮的麻繩,嘴裡不乾不淨地罵罵咧咧:
“瑪的瘋婆娘,整天鬼叫,考試…考尼瑪的試!
老子花錢買的牲口…不乾活…光知道嚎…看老子今天不抽死你…”
腐朽的木門被他用腳踹開。
昏暗的光線下,林雨眠像受驚的小獸般猛地蜷縮到牆角。
她身體劇烈地顫抖著,喉嚨裡發出不成調的、如同瀕死小獸般的嗚咽:“不…不要…考試…回家…”
“回家?老子讓你回老家!”
李老栓獰笑著,揚起手裡的麻繩,就要撲過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股無形的波動瞬間蕩漾開來。
下一秒。
一道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李老栓麵前。
貼身的工裝,利落的雙馬尾,右手拿著一根液壓鉗。
儺麵之下,是一雙冷酷到極致的眼睛,像是看死物般,落在李老栓驚駭的臉上。
李老栓猛地僵住,揚起的麻繩停在半空,渾濁的眼珠子暴突出。
“你…你…你是什麼東西?鬼?妖怪?”
李老栓的聲音抖得不成調,他踉蹌著後退一步,差點被門檻絆倒。
濃烈的酒意瞬間被嚇醒了大半。
閻羅沒有回答,而是猛地一腳,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踹向李老栓的胸口。
“砰——!”
一聲沉悶到令人牙酸的巨響。
李老栓如同一個破麻袋般,被狠狠踹飛,重重摔在院子的泥地上。
他喉嚨裡發出一聲短促的、如同被掐斷的“呃啊!”,隨即“哇”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胸口塌陷下去,肋骨不知斷了幾根。
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在地上抽搐著,連慘叫都發不出來。
陳媛避免接觸林雨眠傷口處潰爛的皮膚。
液壓鉗輕輕搭在她腳踝上那條沉重,鏽跡斑斑的鐵鏈上。
哢嚓!
一聲清脆的斷裂聲。
那根禁錮了林雨眠整整兩年、磨爛了她腳踝、鎖死了她人生的鐵鏈,在液壓鉗的巨力下像是朽木一樣應聲而斷。
“哐當”一聲掉落在泥地上。
林雨眠的身體猛地一顫,仿佛被這突如其來的斷裂聲驚醒。
她空洞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波動,抱著布娃娃的手臂收得更緊了,身體卻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陳媛丟掉液壓鉗,動作輕柔卻不容抗拒地,伸出雙臂將蜷縮成一團的林雨眠,小心翼翼地抱了起來。
林雨眠很輕,輕得像一片羽毛。
她的身體僵硬冰冷,帶著一股混合著豬糞、黴味和傷口潰爛的惡臭。
頭無力地靠在陳媛的臂彎裡,淩亂的頭發遮住了臉,隻有微弱,斷斷續續的念叨聲還在繼續:“考試…回家…媽媽…”
陳媛心中的怒火在無聲地燃燒,她絕對,要把這些畜牲,全部毀滅乾淨……
“一次能送多少人?”陳媛強壓住心中滔天的憤怒,在意念中問。
她知道,林雨眠需要的是醫生,是父母,而不是她這個帶來血與火的審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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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耗審判值:30點,宿主可使用‘自由穿梭密鑰’單程一人可運送兩次)。】
30點?
她完全付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