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夏的強硬姿態,在小醜組織的陰影映襯下竟意外地獲得了外網很多普通網民的認同甚至喝彩。
瀾夏的互聯網內同樣沸騰,許多新聞低調報道了死刑的消息,但民間的討論卻異常熱烈。
一種複雜的社會情緒在蔓延。
人們既有對威嚴終得彰顯的欣慰,也有對受害者及其家屬遲來慰藉的感慨,更深層處還夾雜著對小醜組織“存在即威懾”的微妙認知。
似乎隻有重型,隻有在展現出足夠強硬甚至殘酷的一麵時才能更有效地安撫人心?
臘月二十三,小年。
濱海市飄起了細碎的雪花,為城市披上一層薄薄的銀裝。
陳媛窩在沙發裡刷著手機,看到了網絡上的喧囂,人們還在刷著大快人心的評論。
有人說死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震懾。
也有人說比起被小醜組織審判還不如就這樣死了。
突然手機振動了一下,一條短信通知跳出了屏幕。
陳媛點開,是一條銀行入賬通知,一共兩萬塊。
備注:謝謝陳律師。
短信後麵長長地列了十幾個名字,都是錦繡江南項目那些挨了打的工友。
陳媛微微一怔,隨即退出了頁麵。
現在這樣的結果就很好,她不需要人們的感激。
隻要罪人得到懲罰就足夠了。
然而,濱海市專案組指揮中心,燈火依舊通明。
眾人還在為梁宏達、昱龍安保的案子連軸轉。
江川和其他人一起紮進成堆的資料中,這些全是遠達集團曆年來的流水清單複印資料。
當然還有工友們的銀行流水明細。
他正梳理著工友們被打前後的資金往來,這些錢全都是遠達集團,梁宏達自己的賬戶轉出去的。
u盾和密碼鎖除了梁宏達本人沒人知道,但梁宏達否認自己轉賬,這件事他們心知肚明。
除了小醜組織,誰還能做到這樣天衣無縫?
江川拿到了老張的銀行賬單,其中在案發之前的一筆轉賬引起了他的注意。
轉賬人:陳媛
金額:20,000.00元
備注:無
時間是在工友們被打的晚上轉過來的,結合老張的通話記錄。
轉賬和通話就在前後腳,相隔了兩三分鐘。
江川不知道這是哪個陳媛,會是老陳他妹,他認識的那個陳媛嗎?
他起身去問了技術員小王,小王根據銀行卡賬戶查到了戶主陳媛,1995年出生,戶籍在濱海市。
江川明白了,這就是他認識的那個陳媛。
他還記得幾個月前見麵吃飯的場景。
那個安靜蒼白的女孩給老張轉了兩萬塊?
在工友們被打得頭破血流、身無分文躺在醫院的時候?
這丫頭心是真善啊,江川心裡不由得對這個女孩感到敬佩。
畢竟這年頭敢做好事的,見義勇為的人已經不多見了。
不過流程還是要走的。
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老張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背景音嘈雜,夾雜著孩童興奮的尖叫和“劈啪”的鞭炮聲。
“喂?江警官?”
老張的聲音傳來,帶著喘息和笑意,裡麵還有小男孩清脆的喊聲:“爸快看,這個摔炮可響了!”
“老張是我,江川。”江川的聲音溫和了些,“打擾你了。”
“江警官,您有啥事?是不是案子的事?”老張聲音頓了頓,明顯遲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