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下車,倚靠在金屬護欄上。麵前是波濤翻湧的大海,風大得幾乎讓人站不穩。
江川掃過空曠的四周,確認無人無車近距離停留後,才轉向周若瑄,臉上的輕鬆表情已經變得凝重。
“歡迎回來,白鴿。家裡這段時間可不平靜。”
他必須稍微提高音量,才能確保對方聽見。
周若瑄攏了攏被風吹亂的頭發,也提高了聲音回應,“在飛機上看到簡報了,他們在津市又搞出了驚天動地的大事。”
她指的是趙奕肇事案的審判直播。
“何止是動靜。”
江川苦笑一下,“簡直是投下了一顆核彈,現在某些圈子裡是人人自危,效果倒是立竿見影。”
“說正事吧,上麵已經通過最高渠道,向自由國方麵做了非正式的通報。”
周若瑄身體微微前傾,仔細聽著江川的話,“他們怎麼回應的?”
江川的臉上露出譏諷,冷哼了一聲,“官方口徑?當然是斷然否認,抗議我方無端猜測,汙蔑他們的高級將領。”
這個結果在預料之中。
“但是。”
江川話鋒一轉,聲音在風中斷續卻清晰,“私下裡,自由國相關部門已經注意到情報線索,他們說會基於自身安全需要,對威倫及其關聯方進行內部審查和監督。”
“誰都知道,這不過是拖延和敷衍的借口。他們絕不會主動揭穿威倫和齒輪之眼的關係,那牽扯的利益太大了。”
周若瑄早就猜到了,她望向遠處海天相接的混沌之處,冷靜地說:
“我們不能對自由國抱有任何幻想。威倫和齒輪之眼,依然是我們必須獨自麵對的敵人。”
兩人回到車上,駛離了喧囂的海邊。
話說王天佑和劉啟瀾視頻通話完。
他立刻著手安排,給劉啟瀾買了飛機票,讓她趕緊去津市那間套房裡等著。
安排好了,他給李國豪打了電話。
“李老板,好消息,就上次那個極品,人已經答應了,坐飛機去了,今晚八點就在老地方,隨時等您蒞臨指導。”
“哈哈哈。”
李國豪聽到這兒,狂笑起來,“好!老王,還是你懂我!要是真像你說的這麼極品,好處少不了你的!”
“得嘞,恭候您大駕!”王天佑心花怒放地掛斷電話,仿佛已經看到大把的鈔票。
他誌得意滿地靠在高背椅上,翹起二郎腿,自言自語地回味著:
“哼,什麼骨氣,什麼尊嚴,在現實麵前都是狗屁,還不是得乖乖躺下?這世上就沒有錢和權擺不平的事!”
他拿起桌上的雪茄,剛要點燃,目光無意間掃過桌麵,立刻僵住了。
“嗯?這是什麼?”他皺起眉頭,看到桌角不知何時多了一張純黑色的卡片。
他疑惑地伸手拿起卡片,觸手一片冰涼,當看清卡片上那暗紅色的五個大字時,他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
【審判通知單】
“審判通知單?”王天佑的聲音猛地拔高,“不!這是什麼鬼東西!”
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清楚,隻覺得天旋地轉。
眼前的辦公室開始扭曲變形,牆壁上的名畫變成猙獰的鬼臉,窗外的城市燈光拉長成詭異的光帶。
辦公室裡,那張緩緩飄落的黑色卡片倒計時已經結束,悄無聲息化作灰燼消散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
王天佑恢複了意識,發現自己躺在那張熟悉的大床上,頭痛欲裂。
“我,我怎麼在這兒?”
這裡不是津市麼?和新洲市隔了十萬八千裡,難道是誰的惡作劇?
他掙紮著坐起身,記憶還停留給李國豪發了房間號,然後就到了這裡。
沒等他想明白,套房的門被無聲地滑開。
李國豪帶著一身酒氣闖了進來,臉上帶著戾氣,獰笑了一下。
“老王,你怎麼在這兒,那娘們呢?藏哪兒了?”
李國豪粗聲粗氣地嚷嚷著,目光貪婪地在房間裡掃視。
王天佑心裡一驚,一種不祥的預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