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堯的房間位於彆墅的最深處,仿佛被遺忘在角落裡一般。當蘇清顏推開那扇厚重的實木門時,一股冷冽的空氣撲麵而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著草藥的氣息,給人一種清冷而壓抑的感覺。
蘇清顏下意識地裹緊了身上那件並不合身的紅色連衣裙,試圖抵禦這股寒意。然而,她的指尖卻傳來一陣刺痛,那是剛才被門把刮到的地方。她低頭看去,隻見指甲邊有一道細微的傷口,血珠正緩緩滲出,現在已經凝結成暗紅色的痂。
這道傷口是在來的路上不小心造成的。蘇清顏在走廊裡匆忙行走時,不慎撞到了一個花瓶,花瓶瞬間破碎,瓷片四處飛濺。其中一片瓷片恰好劃過了她的手指,帶來一陣刺痛。
張媽是林家的老管家,她剛才將蘇清顏送到門口後便停下了腳步。張媽的眼神有些複雜,其中似乎夾雜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同情。她輕聲對蘇清顏說道:“蘇小姐,您先在這裡坐著稍等片刻,負責照顧林先生的陳姐馬上就過來。我先去給老夫人回個話。”說完,張媽便轉身離去,刻意避開了蘇清顏的目光,語氣雖然客氣,但卻透露出一種明顯的疏遠。。
蘇清顏緩緩地點了點頭,目光緊隨著張媽離去的背影。張媽的腳步顯得有些匆忙,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慌亂,仿佛她迫不及待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蘇清顏的視線一直落在張媽身上,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她才慢慢地抬起頭,開始仔細打量起這個房間。
房間裡的窗戶被三層遮光簾嚴密地遮擋著,隻留下一盞壁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那昏黃的燈光使得整個房間都顯得異常昏暗,就像是傍晚時分的天色一般。
蘇清顏的目光落在了正對著門口的那張寬大的病床上。白色的被褥覆蓋在上麵,隱隱約約可以看出下麵躺著一個人的輪廓。病床旁邊立著一台心電監護儀,它有節奏地發出“滴滴”的聲音,這聲音在這死寂般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成為了唯一的一點生氣。
蘇清顏輕輕地走到床邊的沙發上坐下,她的裙擺拂過地毯,揚起了一些細小的灰塵。她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著陳姐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蘇清顏已經等了將近一個小時了,但還是沒有見到陳姐的身影。不僅如此,這房間裡安靜的甚至連個鬼影都看不到。
蘇清顏感到有些無聊,她開始注意到自己指甲邊的傷口。那傷口原本已經結了痂,但可能是因為剛才不小心碰到了什麼東西,現在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
蘇清顏低下頭,借著那微弱的燈光,她看到血痂被蹭掉了一點,露出了裡麵的紅肉。她下意識地把受傷的指尖湊到唇邊,輕輕舔了一下,頓時嘗到了一絲鐵鏽般的味道。
與其坐著發呆,不如自己看看周圍的一切。
她站起身,腳步放得極輕,慢慢走到病床邊。
視線先落在床尾的監護儀上,屏幕上的曲線平穩得近乎單調。然後她的目光往上移,落在被子下那雙手上——骨節分明,手背上布滿細密的針孔,膚色白得像透明。
蘇清顏深吸一口氣,仿佛這樣做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勇氣。她的目光緩緩地移向床上的人,終於敢正視他的麵容。
然而,當她真正看到床上人的臉時,心中不禁湧起一陣驚訝。他比她想象中要年輕得多的多!
蘇清顏原本以為,能夠讓蘇家甘願用聯姻來攀附的林家掌權人,應該是一個像她父親那樣滿臉精明或威嚴的中年人。畢竟,這樣的人通常在商場上摸爬滾打多年,經曆過無數的風風雨雨,才能夠掌握如此龐大的家族企業。
可是,眼前的林宗堯卻完全顛覆了她的想象。他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甚至可能更年輕一些。他靜靜地躺在柔軟的枕頭上,側臉的線條乾淨利落,沒有一絲多餘的贅肉。他的睫毛又長又密,微微上翹,在眼下投出一小片淡淡的陰影,給人一種深邃而神秘的感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眼尾的那顆痣。那顆痣猶如被人用朱砂精心點上去一般,在他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鮮明,仿佛是上天特意為他點綴的一顆寶石一樣。
這張臉……實在是太好看了!尤其是對於一個常年臥病在床的男人來說,更是難得一見。他的容貌少了幾分陽剛之氣,卻多了一種易碎的精致感,讓人不禁心生憐憫。
蘇清顏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以前在財經雜誌上見過的林宗堯的照片。那時的他,穿著一身高定西裝,身姿挺拔,眼神銳利如鷹,散發出一種強大的氣場和自信。與現在躺在床上的他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她正看得出神的時候,一綹碎發從耳邊滑下來,飄飄悠悠落在林宗堯的臉頰上。
蘇清顏嚇得心臟驟停,猛地後退半步。她剛才居然靠得那麼近?臉頰瞬間燒起來,像做了什麼虧心事,慌忙抬手把碎發彆到耳後,指尖還在發顫。
偷偷抬眼瞄過去,林宗堯沒醒,呼吸均勻得像睡著了。她這才撫著胸口鬆了口氣,轉身想坐回沙發,卻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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