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宗堯沒說話，他能理解鄭凱的顧慮，換作是他，可能也會這麼做。“那接下來怎麼辦？我們手裡有這些證據，能不能直接把張昌明和內鬼揪出來？”
“不行，這些證據還不夠。”鄭凱搖搖頭，“賬本是複印件，錄音也沒提到具體的人名和事件，就算交給警察，張昌明也能狡辯。我們得找到更有力的證據，比如張昌明和‘梟爺’來往的記錄，或者他賣劣質建材的實物證據。”
“實物證據？”林宗堯想起之前在東溝倉庫找到的劣質鋼筋照片，“我手裡有三年前工地劣質鋼筋的照片，還有陳坤藏的賬本，這些算不算？”
“算，但還不夠。”鄭凱說，“張昌明這些年肯定還在做劣質建材的生意，我們得找到他現在的窩點，拿到現有的證據，才能讓他無從抵賴。”
兩人正說著，林宗堯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蘇清顏打來的。他趕緊接起來，聽筒裡傳來蘇清顏帶著哭腔的聲音：“宗堯，你在哪兒啊？剛才有個護士來給爸換藥，我覺得不對勁，她換藥的時候一直盯著爸的手機看，我問她話，她還慌慌張張的！”
林宗堯心裡一緊：“那護士現在在哪兒？爸怎麼樣了？”
“她換完藥就走了，爸沒事，就是有點害怕。”蘇清顏的聲音越來越急，“我剛才看了一眼爸的手機，發現裡麵的加密文檔被人打開過！宗堯，是不是有人想偷裡麵的東西？”
“你彆慌，我馬上回去！”林宗堯掛了電話，對鄭凱說，“醫院出事了，有人想偷蘇叔手機裡的文檔，我得趕緊回去。”
“肯定是張昌明的人！”鄭凱皺起眉，“他們沒拿到倉庫裡的證據，就想從蘇叔的手機裡找線索。你趕緊回去，我去查那個護士的下落。”
“好，我們保持聯係。”林宗堯把文件袋塞進懷裡，剛想走，又想起什麼，“對了，你以後彆用陌生號碼跟我聯係了，我給你個新的聯係方式。”他快速報了個備用手機號，“這個號隻有我和周明知道，安全。”
鄭凱記下來，點點頭：“你路上小心，張昌明的人可能還在盯著你。”
林宗堯“嗯”了一聲，快步走出集裝箱。剛推開門，就看見遠處有車燈閃了一下，好像有人在盯著這邊！他心裡一緊，趕緊鑽進車裡，發動汽車，朝著醫院的方向駛去。
路上，林宗堯給周明打了個電話：“周明，你趕緊去蘇叔的病房，盯著點，剛才有個可疑的護士去過，可能是張昌明的人！還有，你去查一下剛才那個護士的身份，看看她是不是醫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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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林總，我馬上過去！”周明的聲音一下子清醒了。
掛了電話，林宗堯加快車速。他看著窗外掠過的夜色，心裡越來越慌——張昌明的人已經盯上了蘇振邦的手機，說明他們急了，接下來肯定會有更瘋狂的舉動。而且，警局裡有內鬼，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監視，想要找到張昌明的窩點，難上加難。
就在這時，手機又收到一條短信，是鄭凱發來的：“我查到那個護士的下落了，她出了醫院就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車牌最後三位是739——跟下午在停車場看見的那輛車一樣！”
739？林宗堯心裡一震——下午在醫院停車場追的那輛車，車牌最後三位就是739！這麼說，那個護士和下午的黑影是一夥的，都是張昌明的人！
他剛想回短信，就看見前麵路口突然衝出來一輛黑色轎車，直直地朝著他的車撞過來！林宗堯趕緊打方向盤，車擦著黑色轎車的車身開了過去，撞在了路邊的護欄上。
“他個腿的！”林宗堯罵了一聲，剛想下車，就看見黑色轎車裡下來兩個壯漢，手裡拿著鋼管，朝著他的車走過來。
林宗堯趕緊鎖上車門，掏出手機想報警，卻發現手機沒信號——這裡是郊區，信號本來就差，剛才撞車的時候，手機可能被摔壞了。
兩個壯漢走到車邊，舉起鋼管就往車窗上砸。“哐當”一聲，車窗玻璃碎了一地。林宗堯趕緊低下頭，從副駕駛座上拿起扳手，準備反抗。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警笛聲，越來越近。兩個壯漢臉色一變，趕緊扔下鋼管，鑽進黑色轎車，飛快地跑了。
林宗堯鬆了口氣，抬頭一看，是李警官的車！李警官從車上下來，快步走到他身邊：“林宗堯，你沒事吧？剛才接到匿名舉報，說這裡有人要對你不利，我就趕緊過來了。”
匿名舉報？林宗堯心裡一動——是鄭凱報的警？
“我沒事，就是車撞壞了。”林宗堯推開車門，從車裡出來，“剛才有兩個人想打我，看見您來了就跑了，車是黑色的，車牌最後三位是739。”
“739？”李警官皺起眉，“我們剛才在半路上也看見一輛這樣的車，追了一段沒追上，沒想到是衝著你來的。”他看了看林宗堯的車，“你先跟我回警局做個筆錄，然後我送你回醫院。”
林宗堯點點頭，心裡卻犯了嘀咕——李警官是真的不知道內鬼的事，還是在演戲？如果王建軍是內鬼，那李警官身邊就有個定時炸彈，自己說的每一句話，都可能傳到張昌明耳朵裡。
坐進李警官的車，林宗堯攥著懷裡的文件袋，心裡七上八下的。他看著窗外掠過的路燈，突然想起鄭凱說的話——“梟爺”是張昌明背後的人，勢力很大。這個“梟爺”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要針對蘇氏？還有，鄭凱說在張昌明的辦公室見過“梟”字吊墜，那枚吊墜到底藏著什麼秘密？
車快到警局的時候，林宗堯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是條陌生短信，隻有短短幾個字：“小心李警官，他不可信。”
林宗堯心裡一震，猛地抬頭看向駕駛座上的李警官。李警官剛好回頭，衝他笑了笑：“怎麼了林宗堯？臉色這麼難看？”
林宗堯趕緊低下頭，把手機揣進兜裡，心裡亂成一團麻——發短信的人是誰？為什麼說李警官不可信？難道李警官也是內鬼？還是說，這是張昌明的圈套，想讓他懷疑李警官，自亂陣腳？
他看著車窗外越來越近的警局大樓，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走進了一個巨大的旋渦，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可能是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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