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清顏就醒了。她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起來洗漱，還特意把爸爸生前常穿的那件深藍色外套找出來套上——總覺得穿著爸爸的衣服，心裡能踏實點。
“醒這麼早？”清顏繼母端著早餐從廚房出來，看到女兒站在鏡子前整理衣領，眼眶又有點紅，“吃點東西再走，粥剛熬好，配了你愛吃的鹹菜。”
清顏點點頭，坐在餐桌旁拿起勺子，卻沒什麼胃口。剛喝了兩口粥，門鈴就響了，是林宗堯和李警官來了。
“阿姨早，清顏早。”林宗堯手裡拎著兩個大袋子，裡麵裝著麵包、礦泉水和一些應急藥品，“路上可能沒時間吃飯，我多帶了點，大家墊墊。”
李警官身後跟著兩個穿防爆服的警察，還有昨天見過的小王，幾個人都背著裝備，一看就是做足了準備。“東西都齊了，咱們現在就出發？老工業區那邊早高峰容易堵車，早點走能避開。”
清顏繼母把清顏的圍巾遞過來，又叮囑：“到了那邊彆往前衝，聽警察同誌的話，有啥情況趕緊打電話回來。”
“知道啦媽，你放心。”清顏抱了抱繼母，跟著幾個人往外走。
警車開了一個多小時才到郊區，越往老房子方向走，周圍的房子越破。路邊的野草長得快有半人高，偶爾能看到幾間廢棄的廠房，窗戶玻璃碎得七零八落，風一吹，“哐當哐當”響，透著股子冷清勁兒。
“前麵就是了。”清顏指著不遠處一棟紅磚牆的老房子，屋頂的瓦片掉了好幾塊，院門上的鐵鎖都鏽得打不開了。
李警官讓車停在離老房子五十米遠的地方，先讓防爆隊的人過去勘察。兩個穿防爆服的警察拿著探測儀，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眼睛盯著地麵，生怕踩著什麼陷阱。
林宗堯拉著清顏站在警車旁邊，小聲說：“你看周圍的樹林，昨天晚上我就擔心有人埋伏，等會兒不管看到啥，都彆離開我身邊。”
清顏點點頭，心裡有點發緊。她看著老房子的窗戶，恍惚間好像看到爸爸站在窗邊朝她笑，可眨了眨眼，又啥都沒有了。
“李隊，周圍沒發現爆炸物，也沒看到有人埋伏。”防爆隊的人回來報告，“院門是老式掛鎖，我們能打開，要不要現在進去？”
李警官擺擺手：“再等會兒，讓小王帶兩個人去樹林裡再搜一圈，剛才我看東邊的樹林裡好像有動靜。”
小王帶著兩個警察鑽進樹林，沒過十分鐘就出來了，手裡拿著一個煙蒂：“李隊，樹林裡有新鮮的煙蒂，應該是有人剛來過，不過沒找到人，可能早就跑了。”
林宗堯湊過去看了看煙蒂：“這煙是‘華子’，不便宜，不像是附近村民抽的。說不定是王建國的人，昨天晚上就在這兒盯著了。”
李警官皺了皺眉：“不管是誰，咱們小心點。走，進去看看。”
防爆隊的人先打開院門，裡麵的雜草比外麵還高，都快沒過膝蓋了。院子中間有棵老槐樹，樹枝上掛著個破舊的鳥窩，地上落滿了乾枯的樹葉。
“房子的門是虛掩著的。”一個警察指著正屋的門，門板上的油漆都掉光了，露出裡麵的木頭。
防爆隊的人先推門進去，過了一會兒探出頭來：“裡麵沒人，也沒發現危險物品，就是灰塵太厚了。”
幾個人跟著進去，一進門就被嗆得咳嗽起來。客廳裡的家具都蓋著白布，上麵落的灰能畫出圖案來。沙發的彈簧都露出來了，茶幾上還放著一個破舊的搪瓷杯，杯身上印著“勞動最光榮”的字樣，是清顏爸爸年輕時用的。
“地窖在廚房旁邊。”清顏走到廚房門口，推開旁邊一扇小木門，裡麵黑漆漆的，能看到一個往下走的樓梯，“我爸以前說地窖裡有燈，不過這麼多年了，不知道還能不能用。”
防爆隊的人拿出手電筒往裡照，樓梯上滿是灰塵，沒有被動過的痕跡。“我先下去看看。”一個防爆隊員拿著探測儀走下去，腳步聲在空蕩的地窖裡回響，聽得人心裡發毛。
過了一會兒，下麵傳來聲音：“李隊，下麵安全，沒發現爆炸物，不過有個黑色的箱子，鎖著的。”
李警官鬆了口氣：“小心點把箱子拿上來，彆碰壞了。”
林宗堯跟著下去，幫著把箱子抬上來。箱子是鐵皮做的，上麵鏽跡斑斑，鎖是老式銅鎖，已經鏽死了。“這裡麵說不定就是王建國說的秘密。”林宗堯看著箱子，心裡有點激動。
李警官讓小王找了個螺絲刀，慢慢把鎖撬開。箱子打開的瞬間，幾個人都湊了過去，裡麵居然是一遝遝的文件，還有一個賬本。
“這是宏業公司的賬本！”清顏拿起賬本翻了翻，上麵記著每一筆資金的流向，還有一些人的名字和聯係方式，“你看這裡，王建國把騙來的錢一部分轉到了國外，還有一部分藏在了彆的地方！”
林宗堯拿起一份文件，是王建國和一個叫“劉老板”的人簽的合同，上麵寫著要在郊區建一個化工廠，但是沒有經過環保審批，屬於違法項目。“原來他們不光騙錢，還想搞違法建廠！陳叔叔肯定是發現了這個，才被他們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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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警官看著這些證據，臉上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有了這些，就算王建國在國外，我們也能申請引渡，把他抓回來！”
就在這時，清顏突然“哎呀”一聲，從文件裡掉出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王建國和一個陌生男人的合影，兩個人站在化工廠的工地上，笑得特彆得意。“這個男人是誰？”清顏拿著照片，覺得有點眼熟，可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
林宗堯接過照片，仔細看了看：“這個男人好像是市裡的一個房地產開發商，叫劉天順，之前上過新聞。我記得他跟王建國以前是生意夥伴，後來好像鬨掰了。”
李警官湊過來看了看：“劉天順？我們查過他，他跟宏業公司沒有直接關聯，沒想到他們私下還有合作。看來這個劉天順也有問題，回去之後得好好查查他。”
幾個人正看著文件，突然聽到外麵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好像是玻璃碎了的聲音。
“怎麼回事？”李警官立刻拔出槍，示意大家彆出聲。
小王和兩個警察衝出去查看，沒過一會兒就跑了回來，臉色發白：“李隊，剛才有人朝窗戶開槍，打碎了玻璃，不過沒傷人，人已經跑了，我們沒追上。”
林宗堯趕緊走到窗邊，看著外麵的樹林：“肯定是王建國的人，看到我們找到證據，想滅口！”
清顏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緊緊抓著林宗堯的胳膊：“那怎麼辦？他們還會不會回來？”
李警官讓大家先退到院子裡，然後給局裡打電話，讓再派點人過來。“彆擔心，我們已經找到證據了，就算他們再來，也帶不走這些東西。”李警官安慰清顏，可自己心裡也有點緊張——剛才的槍聲說明，王建國的人一直沒離開，就在附近盯著他們。
防爆隊的人檢查了一下周圍，沒發現彆的危險，就把箱子裡的文件和賬本都裝起來，準備帶回警局。
“等等，我好像落下東西了。”清顏突然想起自己把爸爸的外套落在客廳的沙發上了，趕緊跑回去拿。
林宗堯怕她有危險，跟著跑進去。清顏拿起沙發上的外套，剛要往外走，突然看到外套的口袋裡掉出來一個小小的筆記本，是她爸爸的。
“這是我爸的筆記本，我以前從來沒見過。”清顏撿起筆記本，翻開一看，裡麵記著一些日期和數字，還有一些奇怪的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