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的鳴笛聲漸漸遠了,我靠在擔架上,手裡還緊緊攥著那個賬本和遙控器,手心的汗把賬本封麵浸得有點發潮。林宗堯蹲在我旁邊,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伸手想幫我擦臉上的灰,又怕碰到我受傷的腿,動作僵在半空中,最後隻能低聲說:“逞什麼能啊,拿個遙控器差點把自己搭進去,腿還疼不疼?”
我搖搖頭,剛想說話,就見王伯抱著他閨女跑過來,小姑娘臉色還是白的,但眼睛亮了,看到我就怯生生地喊:“清顏姐姐,謝謝你救了我。”王伯紅著眼眶,把手裡的布袋子往我這邊遞:“孩子,這是家裡醃的鹹菜和煮的雞蛋,你拿著補補,今天真是……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李警官也走了過來,手裡拿著我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那條神秘短信上。他蹲下來,聲音比剛才緩和了不少:“清顏,你先去醫院把腿處理好,短信的事我們已經備案了,技術隊在查發件人,賬本我們先帶回局裡做筆跡鑒定和內容梳理,缺頁的部分我們也會重點查,你放心。”
我點點頭,被醫護人員扶上救護車。林宗堯要跟著上來,李警官拉了他一把,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林宗堯回頭看了我一眼,才對我擺手:“我處理完這邊的事就去醫院找你,彆瞎琢磨,好好養傷。”
救護車一路顛簸,醫護人員給我的腿消了毒,裹上厚厚的紗布,又拿了瓶止痛藥讓我吃。我靠在椅背上,腦子裡亂糟糟的,一會兒是趙振海猙獰的臉,一會兒是爸爸賬本上那個殘缺的“鼎”字,還有那條短信——“鼎字未完,遊戲才剛剛開始”,到底是誰在背後盯著?爸爸的秘密,難道不隻是走私這麼簡單?
到了醫院,拍了片子,醫生說就是皮外傷,沒傷到骨頭,輸兩天液就能出院。我被安排在單人病房,剛躺下來沒一會兒,護士就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個棕色的快遞盒:“陳清顏是吧?有人給你寄了個包裹,沒有寄件人信息,你看看要不要收。”
我心裡一動,這個時候誰會給我寄包裹?難道是……我趕緊點頭:“收,麻煩給我吧。”護士把包裹遞給我,又叮囑了兩句輸液的注意事項才走。
包裹不重,我拆開一看,裡麵是個黑色的u盤,還有一張折疊的紙條。我先打開紙條,上麵的字跡很潦草,像是急著寫的:“清顏,u盤裡有你爸爸藏的另一份證據,密碼是你生日,彆相信任何人,尤其是你覺得熟悉的人——一個想幫你的人。”
沒有署名,也沒有日期,這個人是誰?為什麼要幫我?還特意提醒我彆相信熟悉的人,難道我身邊有問題?我握著u盤,心裡直發毛,趕緊拿出手機,輸入自己的生日,u盤果然解開了。裡麵隻有一個文件夾,名字叫“鼎”,點開裡麵是幾個視頻和文檔。
第一個視頻是爸爸拍的,畫麵有點晃,爸爸的臉色很差,眼睛裡全是紅血絲。他對著鏡頭,聲音沙啞:“清顏,要是你看到這個視頻,說明爸爸可能已經出事了。趙振海隻是個小角色,真正的幕後黑手是‘鼎’組織,他們不僅走私普通貨物,還在走私文物,你爺爺當年就是因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才被他們害死的,我一直以為躲進物流公司就能避開,沒想到還是被他們拉下了水……”
我手裡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被子上,爺爺的死?我一直以為爺爺是生病去世的,爸爸從來沒跟我提過這些!我趕緊撿起手機,繼續看視頻。
“……我偷偷記了賬本,藏了兩份,一份在老磨坊,一份在碼頭的集裝箱,還有一些文物交易的照片和錄音存在這個u盤裡。‘鼎’組織的標誌就是完整的鼎字,他們的核心成員都有鼎字的紋身,你一定要小心,彆去找他們,也彆讓他們發現你在查,好好活著……”
視頻到這裡突然斷了,像是被人打斷的。我捂著嘴,眼淚忍不住掉下來,原來爸爸一直背負著這麼多,爺爺的死,自己被脅迫,還要擔心我的安全,他得多難啊。
我點開文檔,裡麵全是“鼎”組織的交易記錄,不僅有走私文物的清單,還有買家和賣家的聯係方式,甚至還有幾個官員的名字,看來這個組織的關係網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林宗堯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我給你買了粥,還有你愛吃的小籠包,剛出鍋的,快趁熱吃。”他把保溫桶放在床頭櫃上,看到我臉上的眼淚,趕緊坐下:“怎麼了?是不是腿又疼了?我去叫醫生。”
我趕緊拉住他,搖搖頭:“不是,我沒事,就是……看到爸爸的視頻了。”我把手機遞給林宗堯,讓他看爸爸拍的視頻。林宗堯看完,臉色也沉了下來:“原來你爺爺的死也和‘鼎’組織有關,這個組織不簡單,看來趙振海說的同夥,就是組織裡的人。”
他頓了頓,又拿起那個快遞盒:“這個包裹是誰寄的?知道你在醫院,還知道你生日,肯定是認識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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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紙條上的話,心裡有點發慌:“紙條上沒署名,隻說讓我彆相信任何人,尤其是熟悉的人。你說……會不會是我們認識的人?”
林宗堯皺了皺眉,拿起我的手機翻了翻:“現在還不好說,技術隊在查短信,這個包裹的物流信息我們也得查,說不定能找到線索。你彆多想,先吃飯,身體要緊,剩下的事有我和李警官呢。”
他打開保溫桶,把粥盛出來,又夾了個小籠包遞到我嘴邊:“張嘴,我喂你,你腿不方便。”我有點不好意思,想自己來,他卻堅持:“聽話,剛輸完液,手彆用力。”
正吃著,我的手機響了,是李警官打來的。我接起,李警官的聲音有點急:“清顏,我們審了趙振海的同夥,他們說自己隻是負責運輸的,根本不知道‘鼎’組織的核心成員是誰,隻知道有個代號叫‘老鼎’的人在指揮,而且他們交代,趙振海在碼頭埋的炸藥,不止我們看到的那些,還有一部分在碼頭的地下倉庫,我們正在組織人手排查,你那邊有沒有什麼新線索?”
“有!”我趕緊把u盤的事告訴李警官,“我收到一個匿名包裹,裡麵有個u盤,密碼是我生日,裡麵有爸爸拍的視頻和‘鼎’組織的交易記錄,還有文物交易的證據,李警官,你們趕緊派人來取u盤,這些應該能幫上忙。”
“好!我馬上讓小張過去取,你在醫院彆亂跑,注意安全,我們已經安排了便衣在病房外守著,有情況立刻聯係我們。”李警官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宗堯把最後一個小籠包喂給我,擦了擦我的嘴:“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老鼎’是誰?為什麼一直躲在暗處?還有寄包裹的人,到底是敵是友?”
我搖搖頭,心裡亂糟糟的:“不知道,但我總覺得,爸爸還有很多事沒告訴我們,賬本缺頁的部分,說不定就和‘老鼎’有關。對了,王伯說他以前給爸爸送過貨,去過一個偏僻的倉庫,在城郊的老磚廠附近,說不定那裡還有爸爸藏的東西。”
林宗堯眼睛一亮:“這個線索重要!等你出院,我們就去老磚廠看看,不過現在你得好好養傷,彆著急。”
沒過多久,警局的小張就來了,取走了u盤,又給我做了份筆錄,問了包裹的細節,才匆匆離開。
下午的時候,王伯帶著他閨女又來了,小姑娘手裡拿著一幅畫,是她畫的,上麵有我、林宗堯、李警官,還有她自己,畫得歪歪扭扭的,卻很可愛。她把畫遞給我:“清顏姐姐,這個送給你,祝你早日康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