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妖按照原主的記憶,沿著教學樓後的小路往高二3)班走去。這條路比較偏僻,很少有學生經過,是原主以前為了避開蘇琴她們特意選的。路邊的梧桐樹剛抽出新芽,嫩綠的葉子在陽光下泛著光,偶爾有風吹過,葉子沙沙作響,像是在輕聲安慰。
走到教室門口時,上課鈴還沒響,教室裡已經坐了不少學生。妖妖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她的腳步很輕,可還是瞬間吸引了教室裡所有人的目光——後排幾個男生立刻哄笑起來,聲音裡滿是惡意;前排的女生則低下頭,假裝看書,卻悄悄用餘光打量她。
妖妖沒有理會這些目光,徑直走向原主的座位——那是教室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角落裡,像是被人刻意遺忘的角落。可當她走到座位前,還是愣住了:課桌抽屜裡塞滿了發黴的廢紙,有的還沾著不知名的汙漬,散發著一股難聞的味道;桌麵上用馬克筆寫著“窮酸鬼”“沒人要”的字樣,字跡潦草,卻格外刺眼;而桌角放著的課本,更是被撕得隻剩零散的幾頁,紙頁邊緣卷曲,上麵還畫著醜陋的塗鴉。
“哈哈哈,你們看她那傻樣,肯定沒想到吧!”後排的男生笑得更大聲了,其中一個還故意把腳伸到過道裡,差點絆倒妖妖。
妖妖穩住腳步,彎腰開始清理抽屜裡的廢紙。指尖剛碰到那些發黴的紙團,一股強烈的委屈情緒就順著指尖傳來——那是原主殘留的意識,帶著被欺負後的無助和絕望。記憶裡,原主以前也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抽屜裡被塞滿垃圾,課本被撕毀,可她從來不敢告訴老師,也不敢告訴父母,隻能自己偷偷躲在廁所裡哭,然後把垃圾清理乾淨,把撕碎的課本用膠帶一點點粘好。
“真是可憐啊,被人欺負成這樣,連個敢幫忙的人都沒有。”“誰讓她那麼不合群呢,整天死氣沉沉的,活該被欺負。”“聽說昨天蘇琴在朋友圈說,要給她一個‘驚喜’,看來就是這個了……”
周圍同學的竊竊私語像潮水般湧入妖妖的耳朵,拚湊出真相——這一切都是蘇琴搞的鬼。她故意在朋友圈放話,讓大家都知道要“收拾”蘇糖糖,而這些同學,要麼是害怕蘇琴,要麼是覺得好玩,就跟著一起欺負原主。
妖妖的指尖微微收緊,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她調動體內的靈氣,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可靈氣卻因為情緒的波動變得有些紊亂,讓她的太陽穴微微發脹。她深吸一口氣,把那些發黴的廢紙一點點掏出來,放進垃圾桶裡,動作緩慢卻堅定。
就在這時,課代表抱著一摞作業本走了過來,是班裡的語文課代表,一個戴眼鏡的女生。她把作業本放在妖妖的桌上,語氣平淡地說:“蘇糖糖,你的作業本。”
妖妖拿起自己的作業本,翻開一看,忍不住皺緊了眉頭——作業本的封麵上被人用紅色馬克筆畫了一個大大的叉,裡麵的作業也被塗鴉得不成樣子,有的題目被畫上了豬鼻子,有的空白處寫著“寫這麼好有什麼用,還不是沒人要”。
“這是誰弄的?”妖妖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課代表愣了一下,眼神閃爍著說:“我……我不知道,我拿到的時候就是這樣了。”她說完,趕緊轉身走了,像是怕被妖妖牽連。
妖妖看著作業本上的塗鴉,心裡的怒火越來越盛。她知道,這肯定也是蘇琴她們乾的。原主的成績其實很好,每次作業都認真完成,可就是因為性格怯懦,總是被人欺負,連作業都難逃厄運。
“喂,你彆理她們。”一個低沉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妖妖轉過頭,看到她的同桌——一個穿著乾淨校服的男生,頭發短短的,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眼鏡,看起來很沉默。他手裡拿著一張紙巾,悄悄遞到妖妖麵前,小聲說:“蘇琴她們經常這樣,你越理她們,她們就越過分。忍忍就過去了。”
妖妖接過紙巾,說了聲“謝謝”。這是她來到這個班級後,第一次有人對她釋放善意。她看著同桌,想起原主的記憶——這個男生叫陳默,是班裡的轉學生,性格內向,成績中等,因為不愛說話,也沒什麼朋友,所以被安排坐在最後一排。原主以前和他幾乎沒說過話,沒想到他會主動幫忙。
陳默低下頭,繼續看書,耳根卻微微泛紅,顯然是不太習慣和人交流。妖妖看著他的側臉,心裡泛起一絲暖意——原來在這個充滿惡意的班級裡,也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壞。
她用紙巾擦了擦桌麵上的馬克筆字跡,雖然擦不掉,卻能讓自己心裡舒服一點。然後,她把撕碎的課本一頁頁撿起來,整齊地疊放在桌上,打算以後找機會用膠帶粘好。指尖劃過那些破碎的紙頁,她在心裡對原主說:“放心,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受這樣的委屈了。蘇琴她們欠你的,我會一點一點討回來。”
上課鈴終於響了,老師拿著課本走進教室,教室裡瞬間安靜下來。妖妖抬起頭,看向講台,眼神裡滿是堅定。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不會輕鬆,蘇琴肯定還會繼續找她麻煩,班裡的同學也可能繼續孤立她,可她不會再像原主那樣怯懦。
千年的骨妖,經曆過無數風雨,這點困難,還打不倒她。她要在這個班級裡站穩腳跟,保護好自己,保護好父母,更要改寫那該死的炮灰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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