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半個月，磐石部徹底忙瘋了。
陳默把人分成了三隊：一隊由卡魯帶著，負責找材料——硬木、黏土、乾柴，還要去沙漠裡挖一種叫“火石”的石頭能打火，也能做箭頭）；一隊由老陶工帶著，燒陶罐、陶碗，順便試驗卡魯說的“炸彈陶罐”——其實就是把乾柴灰、硫磺石黑瘦小子說礦場裡有，卡魯帶著人去撿了點）裝進陶罐，封口時留個小孔，插上引火繩，據說點燃後能“砰”地炸開，雖然殺傷力不大，但能嚇住人；還有一隊由阿木帶著，負責訓練——每天圍著穀口跑圈，練習用長矛戳草人，還要學怎麼在壕溝裡埋伏。
陳默自己則帶著兩個人，在穀口的矮牆後麵又挖了幾個射擊孔雖然他們沒槍，但能用弓箭），還讓人把駱駝糞曬乾了堆起來——這玩意兒燒起來煙大，真打起來能當煙霧彈用。
忙歸忙，搞笑事也沒少出。
最離譜的是老陶工試“炸彈陶罐”那次。
那天中午，老陶工捧著個裝了柴灰和硫磺石的陶罐，緊張得手都抖。卡魯自告奮勇當“點火手”，拿著根引火繩，蹲在十米外的沙堆後麵。
“準備好了嗎？”老陶工喊。
“準備好了！”卡魯點頭，把引火繩點著了。
引火繩“滋滋”地燒著，卡魯眼疾手快地把它插進陶罐的小孔裡，然後抱著頭往後跑。
所有人都躲在石屋後麵，伸長脖子看。
等了半天，陶罐沒動靜。
“咋回事啊？”阿木小聲問。
卡魯探頭看了看：“是不是引火繩滅了？我去看看！”
他剛站起來，就聽“砰”的一聲——陶罐炸了！
不是想象中“驚天動地”的炸，是“噗”的一聲，陶罐裂開個縫，柴灰和硫磺石“呼”地噴出來，像個大煙花，就是沒什麼威力，最多把旁邊的沙棗叢熏黑了。
卡魯被噴了一臉灰，頭發都白了，愣在原地。
大家先是一愣，然後“哄”地笑開了。
“大祭司！你咋成白頭翁了？”阿木笑得直不起腰。
卡魯抹了把臉，把灰抹得滿臉都是，瞪著眼喊：“笑啥！這是試驗！下次肯定能炸得更響！”
老陶工也笑著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少裝柴灰，多裝硫磺石試試。”
除了“炸彈陶罐”，阿木訓練時也出了岔子。
陳默讓他教大家練“埋伏”，就是趴在壕溝裡，等“敵人”過去再跳出來。阿木找了個最機靈的少年當“敵人”，自己帶著幾個人趴在壕溝裡。
那少年剛走到壕溝邊，阿木正準備喊“跳”，突然從旁邊的沙堆後竄出來個東西——是隻鴕鳥！
這鴕鳥不知道從哪跑過來的，估計是被訓練的動靜驚到了，慌不擇路，一頭撞進了壕溝裡。
趴在壕溝裡的幾個人沒防備，被鴕鳥撲騰得滿臉是沙。阿木更慘，被鴕鳥的大翅膀扇了一巴掌，差點從壕溝裡掉出去。
最後還是卡魯帶著人，用繩子把鴕鳥的腿綁了，才把它製住。
“這鴕鳥……能吃不？”阿木捂著被扇紅的臉，看著鴕鳥，眼睛亮晶晶的。
陳默看著那隻撲騰的鴕鳥，突然有了個主意：“彆吃，留著。”
他讓人把鴕鳥的腿鬆開，用繩子拴在石屋旁邊。鴕鳥剛開始還怕人，後來見沒人傷害它，竟慢慢不怕了，還跟著卡魯後麵走——卡魯總偷偷給它喂沙棗。
沒過兩天，卡魯又有了新主意。
“大酋長！我發現鴕鳥能當‘哨兵’！”卡魯興衝衝地跑來，“它看得遠，一有動靜就撲騰，比人還靈！剛才有隻野狗靠近穀口，它就‘嘎嘎’叫，我趕緊讓人把野狗趕跑了！”
陳默還真去試了試。他讓阿木從穀口外麵跑過去，鴕鳥果然“嘎嘎”叫著撲騰起來。
“行啊卡魯，這都被你發現了。”陳默笑著誇他。
卡魯得意地挺起胸脯：“那是！我是大祭司嘛！”
就這樣，磐石部多了個特殊的“哨兵”——一隻會跟著卡魯跑、愛搶沙棗吃的鴕鳥，取名叫“沙嘎”因為它總“嘎嘎”叫）。
這天傍晚，阿木帶著兩個探消息的人回來了，臉色不太好。
“大酋長，出事了！”阿木跑進穀裡，喘著氣說，“紅泥族和彎刀族的人，聚到一起了！就在北邊的乾河溝裡，有四五十個人，還帶著十幾頭駱駝！”
陳默的心沉了下去：“他們聚在一起乾啥？”
“好像是……要打咱們。”阿木咽了口唾沫，“我聽見彎刀族的頭領罵，說咱們搶了他們的泉眼，還殺了他們的人，要讓咱們‘血債血償’。紅泥族的頭領也說，要把咱們的駱駝和女人都搶走。”
卡魯在旁邊聽著，臉都氣紅了：“他們敢！咱們有沙嘎，有炸彈陶罐，還有大酋長！跟他們拚了！”
陳默沒說話，走到穀口，望著北邊的方向。夕陽把沙漠染成了暗紅色，遠處的沙丘像一頭頭伏著的野獸。
四五十個人，比磐石部多一倍。而且紅泥族和彎刀族以前經常跟其他部落打仗，比他們這些逃犯更會打。
硬拚肯定不行。
“卡魯，”陳默轉身，“把所有人都叫到石屋前，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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