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剛送走難民署的官員，正跟傑克在辦公室商量建學校的事，聽到阿石的喊聲，心裡猛地一沉，趕緊跑了出去。
“卡魯！”
他衝到門口，就看到阿石抱著卡魯，卡魯的白襯衫被血浸透了，臉色慘白，嘴唇發紫，眼睛閉著，氣息微弱。
“咋回事？”陳默的聲音都抖了。
“叛軍突襲沙東市，執行長為了掩護大家，中彈了！”護衛們哭著說，“沙東市沒有醫生，隻能趕緊送回來！”
“快！抬到醫院去！”陳默喊。
傑克也趕緊跑過來，摸了摸卡魯的脈搏，臉色凝重：“彆慌，先止血！”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卡魯抬到醫院的床上。娜姆聽到消息，抱著石頭跑過來，看到卡魯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卡魯……你醒醒啊……”
傑克讓人把醫院裡的藥都拿出來，又從自己包裡翻出急救包，剪開卡魯的襯衫——子彈打在了左胸口，雖然沒打中心臟，但傷口很深，還在流血。
“我去叫軍醫！”傑克突然想起什麼，“我戰友上次來，說基地有個軍醫在附近演習，我去接他！”
他跳上卡車，油門踩到底，朝著沙漠邊緣開去。
陳默守在床邊，看著卡魯蒼白的臉，心裡像被刀割一樣。他從來沒見過卡魯這麼安靜，以前這小子總是蹦蹦跳跳，要麼舉著書喊“正規化”，要麼纏著他改製度，吵得人頭疼，可現在……
“卡魯，你醒醒！”陳默握著卡魯的手，他的手冰涼，“你不是要建升旗儀式嗎？你不是要教石頭穿西裝嗎？你起來啊！”
卡魯的眼睛動了動，勉強睜開一條縫，看到陳默，虛弱地笑了笑：“會長……我沒……沒給你添麻煩吧……”
“瞎胡說什麼！”陳默的眼淚掉了下來，“你不會有事的！傑克去叫軍醫了，很快就好！”
卡魯又咳了幾聲，血從嘴角流出來：“叛軍……被打跑了……沙東市……沒事……”
“我知道！我知道！”陳默趕緊擦去他嘴角的血，“你彆說話，好好休息！”
卡魯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傑克終於回來了，後麵跟著個穿軍裝的軍醫，背著醫藥箱。
“快！軍醫！”傑克把軍醫拉到床邊。
軍醫趕緊放下醫藥箱，拿出聽診器聽了聽，又檢查了傷口，皺著眉說：“子彈沒打中心臟，但傷口很深，而且在沙漠裡顛簸了一路，已經感染了。失血太多，得趕緊輸血、清創。”
他拿出針管，給卡魯輸上血，又用消毒水清洗傷口，縫了十幾針。忙了快一個小時，才把血止住。
“怎麼樣？”陳默趕緊問。
軍醫摘下口罩，歎了口氣：“血止住了，但感染太嚴重了，他身體本來就不算好，這次又失血過多……最多……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陳默如遭雷擊，愣在原地。
傑克拍了拍他的肩膀，沒說話，眼睛也紅了。
娜姆抱著石頭，蹲在地上哭了。阿石和其他護衛也低著頭，沒人說話。醫院裡一片死寂，隻有卡魯微弱的呼吸聲。
卡魯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聽到了軍醫的話，倒是很平靜，看著陳默，虛弱地說：“會長……我……我請辭……執行長的位置……得找人替了……”
“不準！”陳默猛地打斷他，聲音嘶啞，“卡魯，你聽著！你不準請辭！你必須給我活下來！軍醫說的是最多一個月，說不定有奇跡呢？咱們找最好的藥，找最好的醫生，一定能治好你！”
卡魯笑了笑，搖了搖頭：“會長……我知道……我的身體……我清楚……彆折騰了……”
“我不管！”陳默抓住他的手，“你必須活下來！金沙會不能沒有你！我也不能沒有你這個‘黑幫執行長’！”
卡魯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光，嘴角動了動，好像想說什麼，但又沒力氣，慢慢閉上了眼睛，睡著了。
陳默守在床邊，一動不動。他知道軍醫沒說謊，沙漠裡缺醫少藥，感染是要命的。但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那個總是笑著喊他“會長”，總是抱著書瞎折騰，總是想讓金沙會越來越好的卡魯，怎麼能就這麼走了？
傑克走過來，小聲說：“我讓人回基地拿最好的抗生素，或許能撐得久一點。”
陳默點點頭，聲音沙啞：“謝謝。”
他看著卡魯熟睡的臉，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無論如何，都要讓他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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