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迪的私人地圖上,多了幾道紅線。
一道從金沙會延伸到坦桑尼亞邊境,一道到讚比亞邊境,還有一道,直指安哥拉的港口城市洛比托。紅線旁邊寫著小字:“坦桑尼亞:已得200平方公裡”“讚比亞:已得150平方公裡”“安哥拉:待談”。
這些地,都是魯迪“弄”來的。
先是坦桑尼亞。魯迪讓人在邊境放了把火,燒了坦桑尼亞一側的幾間茅草屋,再讓雇傭軍假裝“叛軍”,襲擾當地部落。部落首領找坦桑尼亞政府求助,政府不管——他們正忙著內戰,沒空管邊境的小事。魯迪趁機派人去“調解”,給首領送了十杆槍、五十袋麥子,說“隻要把邊境的地劃給金沙會,我們就幫你打叛軍”。首領怕了,偷偷簽了協議,劃了200平方公裡給金沙會。
接著是讚比亞。魯迪更直接:找到讚比亞邊境的海關官員,塞了五斤黃金從安哥拉商隊“借”的),說“我們的鐵礦要運到洛比托,得從你們這兒過,給塊地當中轉站,以後每年給你十噸鐵礦”。官員貪錢,瞞著政府簽了協議,劃了150平方公裡。
現在,他盯上了安哥拉的洛比托港。沒有港口,鐵礦運不出去,鐵路修得再長也沒用。他打算故技重施——先製造點“邊境事件”,再給安哥拉政府的人送點禮,把港口附近的一塊地弄到手。
“安哥拉不好弄。”老王來找魯迪時,臉色凝重,“他們的邊境軍比坦桑尼亞和讚比亞的正規,不好裝叛軍。而且洛比托港是安哥拉的重要港口,他們肯定不會輕易讓出來。”
“不好弄也得弄。”魯迪指著地圖上的洛比托,“沒有港口,咱們的鐵礦隻能賣給剛果和安哥拉的商人,賺不了大錢。有了港口,就能直接運到歐洲,價格能翻一倍。”
他從抽屜裡拿出個小盒子,遞給老王:“這裡麵是十顆鑽石,你去見安哥拉邊境軍的司令,就說……金沙會想跟他們‘合作’,幫他們守邊境,條件是把洛比托港旁邊的‘黑沙灣’劃給我們,我們負責建碼頭,利潤分他們三成。”
老王打開盒子,鑽石在燈光下閃得刺眼:“要是他不收呢?”
“那就製造點‘意外’。”魯迪的眼神冷了下來,“你讓人去炸安哥拉的一個鐵礦場,嫁禍給叛軍,就說是‘叛軍想搶鐵礦,我們及時趕到,擊退了他們’。他們的鐵礦場被炸了,肯定缺鐵礦,咱們可以‘低價供應’,拿黑沙灣換。”
老王沒說話,把盒子收起來。他跟著魯迪這麼久,知道“製造意外”是什麼意思——上次炸安哥拉商隊,就是他帶人乾的,死了三個商人,魯迪讓他把屍體扔到沙漠裡,假裝沒人知道。
老王走後,魯迪趴在地圖上,用紅筆把“黑沙灣”圈起來,旁邊寫了個“目標”。窗外,索菲亞正帶著護士給孩子打疫苗,笑聲飄進來,軟乎乎的。魯迪看著她的背影,手指在地圖上頓了頓,隨即又握緊了筆——他不能停,哪怕是為了索菲亞,也要把黑沙灣弄到手,讓她以後能在海邊散步,不用再待在沙漠裡。
陳默聽說魯迪在搞邊境的事,特意來找他。
“你就不怕鬨大了?”陳默坐在沙發上,看著地圖上的紅線,“坦桑尼亞、讚比亞還好說,安哥拉是有正規軍的,真要是打起來,金沙會扛不住。”
“不會打起來。”魯迪信心滿滿,“他們內戰剛結束,缺錢缺糧,咱們給他們送錢送鐵礦,他們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打?”
“那百姓呢?”陳默問,“你劃來的地,都是部落的地盤,那些人怎麼辦?”
“讓他們加入金沙會。”魯迪說,“給他們分房,分地,讓他們乾活,跟咱們一樣。他們能過上好日子,還會鬨嗎?”
陳默看著他,突然覺得陌生。這半年,魯迪的野心像野草一樣瘋長,從修鐵路到建港口,從控製部落到擴張領土,他眼裡隻有“金沙會”這三個字,至於手段合不合理,有沒有人受傷,他好像不在乎了。
“魯迪,”陳默歎了口氣,“你還記得剛來時,你說要讓大家‘有飯吃,有房住’嗎?”
“記得。”魯迪點頭,“現在大家不光有飯吃,還有學上,有車坐金沙會現在有五輛二手小汽車,是魯迪從金沙薩換來的,用來運物資),我做得比以前更好。”
“可你用的手段……”
“手段不重要。”魯迪打斷他,“重要的是結果。陳默會長,您老了,就好好在家休息,金沙會的事,我來管。”
陳默沒再說下去。他站起來,往門口走,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一眼——魯迪正低頭在地圖上畫著什麼,側臉在燈光下顯得很冷,白頭發從黑發裡鑽出來,像幾根刺。
陳默關上門,外麵的陽光有點晃眼。他看到索菲亞在醫院門口送病人,笑著揮手。——現在沙越來越多,光好像快被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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