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的剛果沙漠，風裡終於沒了冷意，沙西市作坊的焊槍火花比往常更旺——十個修補好的集裝箱剛分配完，工人又開始琢磨新的改造方案。保羅蹲在一堆舊鐵皮旁，手裡拿著鉛筆在沙地上畫著三層高的方塊，石頭湊過去看，越看眼睛越亮。
“你這是……想蓋三層集裝箱？”石頭戳了戳沙地上的畫，“給誰住啊？百姓的房子都是一層和兩層，三層也太顯眼了。”
保羅直起腰，拍了拍手上的沙：“給索菲亞執行長住。你想啊，咱們總說集裝箱好，可執行長還住在舊公寓裡，跟百姓沒區彆，阿力和巴老總暗諷咱們‘沒規矩’。要是蓋個三層集裝箱官邸，一來能立威，讓大家知道執行長的身份，二來能推廣集裝箱建築——連執行長都住這個，百姓更信咱們的改造方案。”
石頭愣了愣：“可以前卡魯、魯迪都沒搞過獨立官邸，索菲亞會不會覺得太高調？”
“這不是高調，是務實。”保羅拉著他往元老院走，“魯迪以前住公寓，也是跟百姓一起，但他的公寓比普通的大，功能全，這是為了方便辦公。索菲亞現在的公寓舊了，又小又漏風，連個像樣的辦公地方都沒有，蓋個集裝箱官邸，既能辦公，又能住，還能當樣板，一舉三得。”
兩人找到索菲亞時，她正在整理紅十字會留下的藥品清單，桌上堆著厚厚的賬本——阿力又提交了一筆“軍費申請”，說是要采購新的機槍，預算高達五萬美元，明顯是想貪錢。索菲亞揉著太陽穴，看到他們進來，才鬆了口氣。
“執行長，我們有個想法。”保羅把沙地上的草圖畫在紙上，推到索菲亞麵前，“咱們蓋個三層集裝箱官邸，您住進去。一來方便您辦公，二來能推廣集裝箱建築，讓百姓更接受這種房子。”
索菲亞看著草圖上的三層藍色集裝箱，眉頭立刻皺起來：“官邸？以前卡魯、魯迪都沒搞過這個，會不會太高調？百姓會覺得我搞特殊。”
“不會！”石頭趕緊說，“這官邸也是集裝箱改的，跟百姓的房子材質一樣，隻是多了兩層，加了辦公的地方。您想啊，阿力總認為您‘沒權威’，蓋個官邸，能讓他收斂點；而且咱們能在官邸裡設個‘百姓接待室’，您每天能直接跟百姓說話，反而更親近。”
保羅也補充：“紅十字會的醫生說，歐洲很多官員都住環保建築，這是趨勢。咱們的集裝箱官邸是廢物利用，符合環保理念，說不定還能引起國際關注，幫咱們拉更多資源——您忘了魯迪當年就是靠‘沙漠城市’的名聲，跟比利時公司談成了鐵礦生意？”
索菲亞看著草圖，又想起魯迪的話“要讓金沙會被外麵看見”，心裡的猶豫慢慢散了。她確實需要一個像樣的辦公地方，也需要用實際行動推廣集裝箱建築，更需要讓阿力知道，她不是“沒權威”的執行長。
“行。”她最終點頭，手指劃過草圖上的“接待室”，“但有三個條件：第一，所有材料都用再生的，舊集裝箱、舊鐵皮、舊木板，不花冤枉錢；第二，官邸裡必須有百姓接待室，每天開放，我要聽百姓的想法；第三，外觀不能奢華，跟百姓的集裝箱房子一樣，刷深藍色，畫沙棗樹和駱駝。”
保羅和石頭高興得差點跳起來：“沒問題！我們這就去準備！”
5月3日，陳默市市中心的空地上，第一根集裝箱的鋼柱被吊車吊起，穩穩落在水泥地基上——這是官邸的第一層，用了三個大尺寸集裝箱拚接，比普通集裝箱寬一倍，能當辦公區和接待室。
百姓們都來圍觀，裡三層外三層，有的舉著孩子，有的踮著腳，嘴裡不停念叨：“這鐵盒子還能蓋三層？真能行嗎？”
“執行長要住這兒？跟咱們的房子一樣，都是鐵的！”
保羅站在腳手架上，拿著喇叭喊：“大家放心！這集裝箱都是加固過的，用舊鋼條做支撐，比木房結實！第一層是辦公區和接待室，第二層是執行長的臥室，第三層是小倉庫，放文件和物資，一點都不浪費！”
石頭帶著工人往集裝箱上焊鋼條，汗水順著下巴往下滴，卻笑得很開心：“咱們用的鋼條都是從廢棄卡車裡拆的，木板是舊木屋換下來的，連水泥都是沙西市工廠的邊角料，總共花不了五千美元，比阿力貪的軍費零頭都少！”
阿力和巴老也來了，站在人群後麵，臉色難看。巴老拄著拐杖，小聲說：“這索菲亞是想跟咱們對著乾，想用個鐵盒子立威，顯得她與眾不同？真以為能壓住咱們？”
阿力冷笑：“等著看，三層的鐵盒子，夏天熱得能死人，冬天冷得像冰窖，她住不了多久就得搬出來！”
他們沒敢靠近，看了一會兒就走了。百姓們沒注意他們，都盯著官邸的建設，有的還主動幫忙——老人搬來舊木板，婦女送來水，孩子們幫著撿釘子，空地變成了熱鬨的工地。
5月5日，第一層的集裝箱拚接完成。保羅在側麵開了兩扇大窗戶，裝了玻璃從廢棄建築裡拆的），又在門口搭了個小台階，用的是舊磚頭。接待室裡擺著幾張木桌和長凳，都是作坊工人做的，桌麵還留著木頭的紋理；辦公區放了張魯迪時期的舊木桌，上麵擺著索菲亞的《理想國》和魯迪的遺像。
“您看，這樣行不行？”保羅帶著索菲亞參觀，心裡有點緊張。
索菲亞走進接待室，摸了摸木桌，又看了看窗戶外麵的廣場，笑著說：“很好。比我的公寓亮堂多了，還能看到百姓路過，這樣才像‘執行長的地方’，不是高高在上的官邸。”
石頭也跑過來說：“第二層的集裝箱明天就能吊上來，咱們在中間加個樓梯，用鋼條焊的，結實得很！”
百姓們看到第一層的樣子，更期待了。一個老人拉著索菲亞的手說：“執行長，您這官邸好！不花哨，跟咱們的家一樣，咱們看著心裡踏實。”
索菲亞心裡暖烘烘的——她沒搞特殊，百姓都懂。這官邸不是“高調”，是“透明”，讓百姓看到她的辦公環境，看到她和他們住一樣的材料，才能真正拉近心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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