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5日的沙東市，清晨的陽光被硝煙染成暗紅色。剛果軍隊的裝甲車碾過郊區的麥田，履帶壓碎了還沒來得及收割的麥稈，朝著市區推進——沙東已經丟了一半，剩下的城區成了巷戰的絞肉機，每一條街道、每一棟房子，都在發生慘烈的廝殺。
“快！把集裝箱推過來擋子彈！”一位護衛隊隊員嘶吼著，和三個民兵一起，把一個藍色集裝箱推到十字路口，剛架好步槍，子彈就“砰砰”打在鐵皮上，濺起的火星落在他沾滿血的手臂上。幾天前他還是沙東市的農民，三天前還在收割麥子，現在卻握著槍，守在自家房子的廢墟旁——房子昨天被剛果的炮彈炸塌了，妻子和孩子躲在防空洞裡，他要守住這最後一道防線，不讓敵人靠近防空洞。
巷子裡，熱列茨背著個醫藥箱，貓著腰往前線跑。他的左臂纏著繃帶，是昨天幫隊員擋子彈時被擦傷的，現在還在滲血，可他顧不上疼，手裡攥著幾支止血針，嘴裡喊著：“誰受傷了？快過來處理！”
一個民兵的腿被流彈打中，倒在牆角，疼得直哼哼。熱列茨趕緊跑過去，撕開他的褲腿，傷口血肉模糊，他咬著牙，把止血針紮進民兵的腿裡，又用繃帶緊緊纏住：“撐住！咱們的人馬上就來支援！”
民兵點點頭，從懷裡掏出個皺巴巴的餅，遞給熱列茨：“熱列茨主管，你吃點，我昨天藏的，還沒壞。”
熱列茨接過餅，掰了一半塞回他手裡：“你吃，我不餓。守住這裡，就能回家見老婆孩子了。”
不遠處的鐵路旁，保羅正帶著五個工人，跪在鐵軌上搶修。鐵軌已經被剛果的空襲炸斷了三次，每次剛修好，炸彈就又落下來，現在他們隻能趁著空襲的間隙，拚命搶時間。
“快！把這根鐵軌接上！用螺栓固定！”保羅的手上全是油汙和傷口，昨天搶修時，一塊彈片擦過他的額頭，現在還貼著塊紗布。他看著遠處的黑煙，心裡急得像火燎——鐵路是運輸物資的生命線，要是斷了，前線的子彈、藥品就供不上，沙東市就真的完了。
“轟隆！”又一枚炸彈落在不遠處，氣浪把保羅掀倒在地，他爬起來，抹了把臉上的灰，繼續喊：“彆停！快點！”
一個工人的手被螺栓劃破，血流在鐵軌上，他卻沒停：“保羅先生，咱們一定能修好！不能讓前線的兄弟們沒彈藥！”
可剛接好最後一根螺栓，剛果的飛機又飛了過來，轟鳴聲越來越近。“快跑！躲進涵洞！”保羅大喊著，拉著工人往旁邊的鐵路涵洞裡跑。炸彈落在鐵軌上，剛修好的鐵軌又斷成了兩截，鐵皮飛得到處都是。
保羅趴在涵洞裡，看著被炸斷的鐵軌，眼裡滿是血絲。他一拳砸在地上，沙粒混著血粘在手上：“這群混蛋！”
當天下午，沙東市的防線又退了半條街。護衛隊的專業隊員已經剩下不到五十人，大部分是民兵和情報組的人——情報組的人以前負責偵查，現在也拿起了槍，守在巷子裡。陳默派來的支援還在路上，可沒人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索菲亞站在沙東市的臨時指揮點——一個地下防空洞，手裡拿著前線傳來的傷亡名單，每一個名字都像針一樣紮在心上。石頭站在她身邊，手裡的賬本上，彈藥和藥品的庫存越來越少，紅色的“緊缺”二字格外刺眼。
“還有多少防空洞能住人？”索菲亞的聲音啞得像被煙熏過。
“還有三個，能住下兩千百姓，剩下的百姓都躲在地下室或者廢棄的集裝箱裡。”石頭的聲音也很沉，“藥品隻夠支撐一天，子彈也不多了，要是明天支援還不到，咱們……”
他沒說完，但索菲亞知道他的意思。她走到防空洞的出口，掀開簾子，看著外麵的硝煙和火光，心裡像壓了塊石頭。她想起魯迪當年參加戰鬥的樣子，魯迪是那麼的智慧，那麼的善於四兩撥千斤。她想起魯迪說的“金沙會的百姓，從來不會認輸”，突然握緊了拳頭——不能退，就算隻剩最後一個人，也要守住沙東，守住金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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