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8日到9日，沙東市的巷戰進入了最慘烈的階段。剛果軍隊不再用坦克推進，而是派士兵逐房爭奪，每一個房間、每一個地下室，都成了戰場，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陳默帶著人躲在一棟廢棄的集裝箱房子裡，房子的鐵皮被炮彈打穿了好幾個洞，冷風灌進來，吹得人直發抖。外麵傳來剛果士兵的喊叫聲，越來越近。
“首席領主，他們來了！”一個隊員小聲說，手裡的步槍已經上了膛。
陳默點點頭，指了指房子的後門：“等他們進來，咱們就從後門撤，這房子裡麵，有咱們埋的炸藥。”
很快，房門被踹開，幾個剛果士兵端著槍走進來，四處張望。“沒人？”一個士兵疑惑地說。
就在這時，陳默大喊一聲：“撤！”陳默拉開了炸藥包。
緊接著，陳默帶著大家從後門跑出去，剛跑遠，就聽到“轟隆”一聲，集裝箱房子被炸藥炸塌，裡麵的士兵沒了動靜。
可還沒等他們喘口氣，又有更多的士兵圍過來。“往這邊跑！”陳默帶著人鑽進一條小巷，小巷裡堆滿了瓦礫，隻能容一個人通過。
熱列茨跑在最後，突然被一顆流彈打中了腿，倒在地上。“熱列茨！”陳默趕緊跑回去，想把他拉起來，可熱列茨卻推了他一把：“您快走！彆管我！我能擋住他們！”
他從懷裡掏出一顆手榴彈他和保羅自己造的，沒舍得用），拉開引線，對著追來的士兵喊：“來啊！老子跟你們拚了！”
陳默眼睛通紅，卻知道不能再等，隻能咬著牙，帶著人繼續跑。跑了很遠，還能聽到手榴彈的爆炸聲，還有熱列茨的呐喊聲。陳默靠在斷牆上，眼淚掉下來——他不知道熱列茨是死是活，卻知道，又一個兄弟留在了沙東的巷子裡。
11月9日晚上，沙東已經被占領了九成，隻剩下最後一片街區——那裡有一個大型防空洞，裡麵躲著一千多百姓。陳默帶著剩下的不到二十人，守在防空洞門口的斷牆後麵，子彈已經快用完了，每個人手裡都拿著鐮刀或斧頭，做好了拚命的準備。
“首席領主，百姓們都在裡麵，說要跟咱們一起打！”一個民兵跑過來說，聲音帶著哭腔。
陳默搖搖頭：“不行！讓他們躲在裡麵，鎖好門，就算咱們死了，也要保住他們。”
遠處傳來剛果軍隊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陳默握緊手裡的步槍，看著身邊的隊員，笑了笑：“兄弟們，咱們守的不是牆，是百姓的命，是金沙的根。今天就算死在這，也值了！”
隊員們都點點頭，眼裡沒有恐懼，隻有堅定。腳步聲越來越近，月光透過斷牆的縫隙照進來，映著他們的臉，像一尊尊雕像。
2010年11月10日的清晨，沙東市的最後一片街區，硝煙彌漫。剛果軍隊圍著斷牆，卻沒敢貿然進攻——他們已經在這裡損失了一百多個士兵，知道剩下的金沙人都是不要命的。
陳默看著外麵的剛果士兵，心裡有了個主意。他對著身邊的隊員小聲說：“咱們不能硬守，得主動出擊，打遊擊，消耗他們的兵力，讓他們知道，就算占領了沙東，也得付出代價。”
他把剩下的人分成五組，每組三到四個人，帶著僅有的子彈和炸藥，從不同的方向繞到剛果軍隊的後方。“咱們的目標不是殺多少人，是毀他們的物資，炸他們的帳篷，讓他們睡不好，吃不好，慢慢耗死他們。”
第一組隊員悄悄繞到剛果軍隊的物資點，那裡堆著糧食和彈藥，隻有兩個士兵看守。隊員們趁著士兵睡覺，悄悄埋好炸藥，拉響引線，然後迅速撤離。“轟隆”一聲，物資點被炸成了火海，糧食和彈藥在火裡爆炸，聲音震得整個街區都在抖。
第二組隊員則摸到剛果軍隊的帳篷附近，用石頭砸帳篷，大喊著“金沙自治領的人來了”，嚇得士兵們紛紛跑出帳篷，亂作一團。隊員們趁機扔出幾顆手榴彈，炸傷了十幾個士兵，然後迅速消失在巷子裡。
陳默帶著一組人，在斷牆後麵吸引剛果軍隊的注意力，時不時開槍，讓他們以為主力還在。剛果軍隊對著斷牆開槍，卻不知道自己的後方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就這樣，一天下來，剛果軍隊雖然占領了沙東的九成街區，卻損失了五十多個士兵，物資也被燒毀了一半。士兵們又累又怕，晚上不敢睡覺，生怕金沙人突然偷襲。
而在剛果的首都金沙薩，總統府裡正在召開緊急會議。內閣成員們吵得不可開交，有的說“應該繼續進攻，徹底消滅金沙自治領”，有的說“戰爭消耗太大，再打下去，軍隊會垮”。
“現在前線陸軍已經損失了四成兵力，三個營的建製不全，士兵們的士氣低到了極點。”國防部官員拿著傷亡報告，聲音沉重，“而且國內的反對聲音越來越大，百姓們在街頭抗議，說政府不該把錢花在戰爭上，應該用來改善民生。”
總統皺著眉，手指在桌子上輕輕敲著：“要是現在撤兵，就等於承認金沙自治領，以後其他地區也會效仿，剛果會分裂！要是不撤，軍隊撐不住，國內也會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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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外交部官員：“塞波加那邊有什麼反應？他們真的承認金沙自治領了嗎？”
“是的，”外交部官員點頭，“塞波加已經發表聲明，承認金沙自治領的地位，還說要提供人道主義援助。歐洲的幾個環保組織也在施壓，讓咱們停止進攻。意大利，法國，德國，西班牙，葡萄牙等國譴責我們的行動。”
總統沉默了，會議室裡一片安靜，隻有窗外的雨聲傳來，沉悶得像戰場的炮聲。他知道，這場戰爭已經陷入了僵局，繼續打下去，隻會兩敗俱傷，可撤兵，又不甘心。
“再等等，”總統最終說，“先派使者去跟金沙自治領談判，看看他們的條件。要是他們願意放棄‘自治領’的名義，回到剛果的管轄下，咱們可以不追究他們的責任。要是不願意，再想辦法。”
消息傳到沙東前線，剛果軍隊的進攻暫時停了下來。陳默站在斷牆後麵，看著遠處不再開火的剛果士兵，心裡鬆了口氣——他知道，遊擊戰術起作用了，剛果的內耗已經開始，他們還有機會。
他靠在斷牆上，從懷裡掏出半塊乾硬的沙棗糕，咬了一口，慢慢嚼著。遠處的防空洞裡，傳來百姓們的歌聲，是金沙的傳統民謠，雖然微弱，卻充滿了希望。
陳默看著天空，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他知道，戰爭還沒結束，甚至可能更艱難，但隻要還有一口氣，隻要百姓還在，隻要金沙的種子還在，他們就不會放棄。
“卡魯，魯迪，你們看，咱們又撐過了一天。”陳默對著空氣說，手裡的舊手槍在陽光下閃著光，“明天，咱們繼續跟他們耗，耗到他們撤軍，耗到金沙自治領真正站起來。”
風從巷子裡吹過來，帶著硝煙的味道，卻也帶著一絲清晨的涼意。陳默握緊手裡的步槍，眼神堅定——他會守在這裡，守到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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