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3月21日淩晨四點。沙中市市長辦公室裡，電燈的燈光還沒熄滅。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沙棗酒和駱駝奶茶混合的味道。熱列茨和石頭相對而坐，桌子上擺著空掉的酒瓶和揉皺的公文。
他們痛飲了一夜，試圖借酒消愁。
“熱列茨，我給你說，我老婆走的時候，讓我守住金沙的財政，守住這個家！現在倒好，我連看門老頭都算不上，我隻能看著人家把咱們的金沙的家底兒搬空！”石頭一巴掌拍在桌上，帶著酒意，眼裡全是壓抑的怒火和痛苦。
熱列茨也搖了搖頭，那張常年帶著機油的臉上，此刻寫滿了對工業的憂慮：“兩千萬的設備，咱們自己再過半年就能造出來！現在他一句話，全部進口！我的本土發電機試驗都快成功了！他這是在扼殺咱們金沙工業的自主性！以後我們的工業還怎麼辦？”
他們知道，保羅現在將自己隔絕在官邸，不聽取意見，他們這些核心官員的權力已經被保羅完全搬空——誰讓保羅是最高行政首腦執行長呢。
就在這時，辦公室牆上懸掛著的液晶電視屏幕突然插播了一則外國節目。電視上用法語播放著金沙電視台少見的國際新聞轉播：法國巴黎的一家機構正在直播“2013世界一百強城市排行榜單”的發布。
石頭和熱列茨疑惑地看著電視——金沙電視台一般隻轉播盟友俄羅斯、坦桑尼亞或鄰國地區的新聞，為什麼會突然轉播這種西方商業排名？這顯然是保羅的行政指令。
“熱列茨，你快看！沙中市的友好夥伴，沙特利雅得排在世界一百強城市排行榜單，第三十七名！”石頭醉醺醺地說。
熱列茨揉了揉眼睛，努力保持清醒：“這排行榜有個屁用？咱們金沙在國際上，連正式聯合國會員國都不是，誰會把咱們列進去？”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越來越亢奮，榜單上的城市名字也越發引人注目：第十二名，韓國首爾；第十一名，中國深圳。
當第十名出現時，石頭和熱列茨猛地坐直了身體——第十名：美國舊金山。
“舊金山？那裡特彆大，聽說人很多，經濟總量不低啊！”石頭感慨道，因為舊金山的經濟實力，基本已經超出全球大部分城市，屬於鳳毛麟角一樣的。
緊接著，主持人大聲宣布：“下麵，讓我們宣布2013年世界一百強城市排行榜，前十名，第九名——非洲東部，金沙地區，沙中市！”
電視屏幕上，赫然出現了沙中市的中央大道、國際醫院、以及早些時間拍攝的米格21b戰鬥機拉著彩煙飛過天空的畫麵，背景是醒目的“金沙地區，沙中市，世界第九”的金色法語大字！
熱列茨和石頭瞬間清醒了，他們瞪大了眼睛，酒意全無，滿臉震驚和荒誕。
“沙中市？世界第九？”熱列茨跳了起來，“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我們除了金沙鐵路和有軌電車，連個像樣的沙中城區內部的軌道交通都沒有！咱們的城市排名比舊金山還高？”
石頭感到一陣頭暈目眩，他猛地想起了那筆數額巨大的，五百萬美元去向不明的“國際商務顧問費”。那筆錢，沒有報銷憑證，沒有審核程序，繞過了所有監督。
石頭顫抖著拿起報表，指著那行紅色的數字，看向熱列茨，語氣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憤怒的頓悟：
“熱列茨……你覺得……這五百萬美元，是不是就花在這上麵了？！”
熱列茨看著電視屏幕，心裡如同被一柄重錘擊中。他明白了——保羅的“變革時代”，不是為了金沙的未來，而是為了雪恥的滿足欲和自尊心。他用金沙的血汗錢，買下了一個荒誕的排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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