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4月12日清晨，沙中市總統府。
石頭騎著自行車，風塵仆仆地趕來。他那件深灰色襯衫上，還帶著夜裡忙碌的沙塵。他那板寸的頭發，此刻根根豎起，憤怒得仿佛要炸開。
他衝進陳默總統的辦公室，手裡緊緊攥著一份連夜從電視直播中截圖打印下來的文件——那是保羅在昨晚辦公會上的演講摘要。
“爹！您看！”石頭將摘要拍在桌上，聲音沙啞得如同被風沙磨過。“他公開在電視上汙蔑我們！他罵我們是‘舊時代的殘渣’，是‘阻礙金沙發展’的罪魁禍首！這哪裡是行政長官，這哪是執行長，他簡直是跳梁小醜！”
陳默總統坐在沙發上，臉色平靜，但眼神裡卻充滿了威嚴和對保羅的失望。娜姆在一旁輕輕地為陳默總統揉著太陽穴。
“石頭，”陳默總統的聲音比平時緩慢，卻充滿了力量，“你先喝口奶。你昨晚又沒睡覺吧？”
石頭強忍著怒火，喝了一口娜姆遞過來的駱駝奶，情緒稍稍穩定。
“爹，您不能再忍下去了！保羅這是在公開挑戰您的權威！他否定熱列茨，就是在否定您對金沙工業的全部心血和戰略！他否定我，就是在否定索菲亞建立的財政製度！我們必須反擊！”
陳默總統長歎一口氣，那份屬於金沙創始人的威嚴，此刻完全釋放出來。
“我知道他在做什麼。”陳默總統指了指桌上另一份文件。這份文件上，密密麻麻地寫著十幾個名字和銀行賬戶信息，以及一份由熱列茨的軍管區情報部門連夜送來的調查報告。
“熱列茨已經查清楚了。”陳默總統指著那份報告，“昨晚在電視上給保羅鼓掌的那群人，不是任何正式的執行長辦公會委員。他們是保羅以‘國際谘詢’為名，重金聘請的‘支持者誇誇團’。”
石頭猛地瞪大了眼睛：“重金聘請？！”
“這群人，每天的工作就是跟著保羅，無論他去哪裡，都給他鼓掌助威。為他的‘變革時代’製造聲勢。”陳默總統語氣裡充滿了無奈和悲涼。他沒想到，保羅竟然會用如此荒唐的方式，來鞏固自己的權威。
“有一次，數百萬美元的‘國際谘詢費’，就是花在了這種荒誕的表演上！”石頭瞬間明白了，憤怒達到了頂峰。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震得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來。“他竟然用金沙百姓的血汗錢，給自己買了一群搖旗呐喊的奴才！他是在侮辱金沙的行政製度！”
“石頭，冷靜”娜姆趕緊走過來，輕輕拍著兒子的後背。
“我怎麼冷靜？！”石頭猛地站起來，對著窗外沙中市的方向怒吼。“他把金沙多年積累的國際聲譽，毀於一旦！他把嚴肅的行政會議，變成了他的個人秀場！他以為這樣就能掩蓋他行政能力低下的事實嗎？！”
陳默總統看著兒子，眼中充滿了無奈。
“你說得對，石頭。”陳默總統那緩慢的語速，此刻聽起來如同沉重的歎息。“保羅的行政已經失控。他現在要的不是治理金沙，而是用一切手段，證明他比索菲亞強，比你們都強。”
陳默總統抬起手，指了指自己。
“他在公開宣戰。他是在告訴全世界，我陳默信任的人，都是廢物。這是他對製度的最大挑戰。”
“那我們該怎麼辦？”石頭眼神裡充滿了痛苦和焦急，“難道就讓他繼續胡作非為下去嗎？讓他把金沙的財政都掏空嗎？”
陳默總統看著兒子那張充滿痛苦的臉，那份屬於父親的慈愛和作為金沙精神領袖的智慧，此刻達到了完美的統一。
“肯定不能讓他繼續下去。”陳默總統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他要表演，我們就讓他演。但他的每一筆賬，每一次行政失誤，你和熱列茨都必須清楚地記下來。這是為了明年三月的民眾不信任投票，做準備。”
陳默總統伸出那隻恢複得越來越好的左手，緊緊握住了石頭的肩膀。
“石頭，你要記住。保羅越是荒唐，越是證明我和索菲亞剛開始選擇熱列茨是對的。你和熱列茨，是金沙最後的防線。保護好身體，我們一定能撐過這個難關。”
石頭看著父親那雙充滿了信任和期望的眼睛，心中的怒火漸漸轉化為堅韌的鬥誌。他知道，現在他不能倒下，他必須擔負起這份沉重的責任。
“是！爹！”石頭莊重地對著陳默總統鞠了一躬，聲音沙啞而堅定，“我保證！保羅的每一個行政失誤，我都會用最專業的數字和證據，記錄下來！我絕不會讓他把金沙毀了！我一定為您和媳婦，守好這個家！”
石頭轉身離開，那份屬於財政守衛者和家庭支柱的責任感，如同最堅硬的再生鋼板，鑄在了他的脊梁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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