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探,應天、鎮江等下遊重鎮,已是……滿城儘喪!”
這四個字帶來的恐懼在殿中蔓延。
“......城破之緣由,皆疑似自水門告破。”
水門,本是防備敵軍舟船的城防工事,設有木柵鐵閘,甚至攔江鐵索。
但是......水門從設計之初,就不具備阻隔......屍疫的能力。
它們隨著江水隨波逐流,完全有可能流入水門連通的城內水道。
尤其是當屍鬼完全不需要呼吸換氣的時候,即使是一個仍在不斷咬合的屍鬼頭顱從閘門間隙流入城中,也能造成屍疫在城中傳播。
屆時,城內十數萬百姓魚龍混雜,已是防無可防!
“不止如此,徐州淮河已無險可守,屍疫正循著北逃的百姓,從西側旱道大肆擴散……”
有百姓北逃的路徑,都或多或少有屍鬼的蹤跡擴散......
“據傳,屍疫的蹤跡,已經出現在黃河南岸。”
“開封府太守八百裡加急告急!”趙權的聲音陡然拔高,“其人言......郊野詐屍者眾......”
一連串的噩耗,讓女帝本就清冷的玉容覆上了一層寒霜。
她鳳眼掃過階下神色各異的群臣,聲音冷得攝人心魄,“時至今日,總不會還有愛卿,把這些怪物當做什麼吃人的造反難民看待吧?”
“陛下聖明!”
不少大臣立刻躬身附和。
“你說對吧,魏禦史?”
大司馬趙權扭過頭,嘴角掛著毫不掩飾的譏諷,盯住了那個年輕的禦史。
“這……這……”
被這些消息砸暈了頭腦的魏禦史,一時無言。
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隻得狼狽地掩麵向後縮去,身影隱匿在群臣之中。
“陛下!”
大司馬趙權重新麵向龍椅,聲音鏗鏘有力,“黃河防線,至多隻能拖延些許時日!”
“幽州,徐州之屍疫一南一北,青州、冀州恐不能久保太平......”
“冀州一失,並州亦危矣,屆時,黃河天險便名存實亡!”
“屍群或可沿黃河順流而下,仿長江應天慘劇,洛陽關東平原,將再無險可守,孟津渡口必為之所破!”
再怎麼說,他們也沒本事把黃河截斷......
“依臣所見!”
他振臂高呼,“為今之計,唯有遷都益州!”
“涼、並二州尚需防備塞外北虜,朝廷斷無北遷之理,放眼天下,唯有益州可守!”
“諸位皆知,‘蜀道難,難如上青天!’”
“某以為,就算屍疫滔天,也斷無可能越過蜀道天險”
“唯有如此,方可保全社稷,護佑陛下周全!”
“待他日屍者儘腐,我大順天軍便可自益州而出,重整舊日山河!”
殿中大臣們竊聲議論紛紛,最終不少人都紛紛點頭,臉上已然是帶上了一絲對益州的向往。
女帝劉令儀雖未言語,但隻看她緊攥著龍椅扶手而發白的指節,以及那雙重新燃起精光的美眸,便可從中一猜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