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駐的屯卒與其堡內家眷,則互為人質,他們在堡內的家眷可與其餘人等相互牽製,同樣有助於堡內秩序穩定。
有此安排,李煜自襯除非有屍鬼大潮,亦或是大軍壓境,否則順義堡便是萬無一失。
最後,李煜掃過階下眾人,點齊了此行要帶的親衛,“李義......李信,你等十二人,與我明日啟程往沙嶺堡。”
“另外,傳我命令,再從屯卒中選拔一什精乾可用之人,同我一道出發!”
“李順、李昌,明日清晨,將我等所需馬匹、甲兵、乾糧備齊!”
“我等謹遵家主號令!”
霎時,一眾親衛悍卒轟然應諾,聲勢震天。
……
次日,天色微明。
晨霧帶著寒意,李煜已披甲完畢。
侍女們默默上前,為他撫平衣褶,係緊甲胄的每一處繩結。
她們眼中滿是憂色,卻無人多言,隻是將手中的動作做得更細致些。
因為她們知道,男兒誌在四方,任何勸阻都是徒增牽掛。
更何況,那位雲舒小姐,她們並不陌生,也無惡感。
百戶之家,還遠談不上什麼爭鬥。
眾女何嘗又不是同李煜和雲舒小姐一同長大的呢?
她們能做的,唯有祝願家主此行,平安功成。
......
沙嶺堡。
當李煜帶著親衛和一什屯卒抵達時,族叔李銘,竟已在堡門前等候。
他被人攙扶著,身形瘦弱,仿佛一陣風就能吹倒。
在他身後,站著一排排沉默的屯卒,隊列散漫,神情各異。
“伯父當心......”
“叔父小心腳下......”
他們口中對李銘的稱呼,讓李煜瞬間明了。
這些人,大多是沙嶺李氏的族人子侄。
換言之,都是有資格在李銘死後,參與那場“絕戶”盛宴的人。
族叔即使人老了,心還是夠狠的。
難怪有信心借助他帶來的一什外來屯卒,就能繼續鎮住場子。
他這是把堡內的所有隱患,都當做拯救女兒的代價,給一並拋舍了啊!
有著堡內家眷做質,這些離了屯堡的屯卒,怕是連逃也不敢逃。
“賢侄,你來了!”
李銘仿佛用儘了全身力氣,掙開下人的攙扶,踉蹌兩步,死死抓住了李煜的手。
李銘壓低聲音,僅有近前幾名親信能夠隱約聽到隻言片語,“賢侄,這些人手,我全交予你!”
“此行,萬萬小心!”
被侍女和家丁攙扶著的老者,死死的握著李煜的手掌,他的眼睛直勾勾的與之對視,飽含深意。
這眼神,這力度,這囑托……
一切都在明示李煜。
這些人,就是交予他的探路石、替死鬼!
李煜的目光緩緩掃過那群人,心頭微驚。
足足四十餘人。
全是堡中寶貴的丁壯,族叔這是下了血本。
而且還沒算上族叔麾下的八個親衛。
如此算來,此行不算李煜自己,竟是已有二十精銳甲士,外加四十餘名屯卒棄子。
人數比李煜想的可要多上不少。
看著族叔眼底的陰狠,李煜私下覺著,恐怕不是族叔不敢給他更多人,隻是怕李煜的人手彈壓不住。
況且,拖累帶的太多,遇事時反而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