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氏村民依舊在滿村狼藉中,與極個彆的受困殘屍做搏鬥。
李煜領著甲士們也才堪堪護著人撤出縣城南坊。
李信頻頻望向坊內,觀察到坊內旗號,逐漸逼近西坊門。
他趕忙朝一旁仍在暗自慶幸的屯卒吩咐道。
“速速下去開柵門,把大人他們都放進來!”
李煜率人入城之後,這角樓甬道柵門自然是關了的。
否則,萬一屍鬼自此湧入角樓甬道,豈不是自找麻煩?
很快,就輪到李雲舒,在李煜的謙讓下向角樓的甬道口走去。
“雲舒,你先上去。”
“我帶人先留在此督視,確保萬無一失。”
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李煜自然是不希望多出意外。
唯有他親自盯著,方才放心。
但李雲舒隻是推了推手邊的趙氏女先行。
“貞兒,你先進去吧。”
“嗯......”
被李雲舒主動鬆開手的少女懂事的‘嗯’了一聲,隨即怯生生的走進了麵前頗為陰暗的甬道。
李煜瞧著她像是有些怕,卻也壯著膽子獨自往裡進。
看她並無尋常貴女的哭鬨畏縮。
趙府的妾生女,日子想必過得不算奢靡,總歸是被磨去了嬌氣。
所以......
這丫頭一路走來,表現的都還不錯。
李煜倒是有些信了那趙府老夫人的話,這丫頭確實是有在路上給李雲舒當個幫襯丫鬟的能耐。
李雲舒自己並未跟著進去。
她卻是留了下來,就站到李煜身側。
“煜哥,我有話想和你說。”
他們並排看著逐個通過柵門的屯卒,與周身拱衛戒備的十名甲士。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近不遠,恰好方便對話交談。
李煜也不惱,一邊瞧著二十餘屯卒依次入內。
一邊輕聲回應著李雲舒,“嗯,我在聽。”
雖然李煜並未轉頭看向身旁勁裝女子。
但李雲舒心下知道,他正好好聽著自己的話。
“煜哥,我們真的還會來這兒嗎?”
“我想聽實話。”
李煜聽得出來,她的情緒似乎頗為低沉。
語氣低柔,聽著倒也像是在......撒嬌。
一如那趙氏女對李雲舒的親近,李雲舒對李煜,何嘗又表現的不親近?
李煜心下想著。
她大概,是覺得不會再與困在城中的母族親眷相見了?
“確實可能會回來,我不騙你。”
聽著,似乎像是在應付糊弄她。
可恰恰是這舉棋不定的猶豫,才是李煜的真實想法。
“不過......這恐怕還需要我與你爹商討之後,才能確定。”
‘呼......’
李煜說完話,明顯能感覺到身旁少女的輕輕舒了口氣。
李雲舒的鬱氣散了不少。
這不怪她。
趙府的女眷,心思終究還是細膩感性了些。
她們鄭重其事的離彆傾訴,難免讓李雲舒有了此生再無相見的擔憂,也難怪她此刻會如此低落。
“走吧,該我們了。”
等李雲舒回過神來,李煜已經在催促她進入甬道了。
屯卒們動作不慢,已經走儘了。
城牆底下,隻剩下他們兩個,還有那些眼巴巴等著的李氏甲士們。
不管是哪個屯堡來的李氏家丁,他們現在都很識趣。
有些事,今時今日的境況下,或許已經算不得秘密。
隻是有的人還被蒙在鼓裡,猶自不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