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舉著草叉、鋤頭,簇擁成團,重新踏入村口。
死寂的村子,此刻宛如一頭擇人而噬的洪荒巨獸,正張著漆黑的巨口,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一個被所有人刻意忽略的念頭,此刻不受控製地鑽入腦海——
孫苟生……若是被屍鬼咬死的。
那他,也要屍變。
這便是屍疫之威。
一旦開始蔓延,就沒人能製得住。
......
眾人一路摸索到了村西頭。
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並未遇上任何威脅。
“四六,這村西頭就這麼三四戶。”
“也沒動靜啊?”
孫瓜落疑惑地說道。
他的聲音被身邊的同伴都聽的一清二楚。
不隻是他有這樣的疑惑,其他人同樣不解。
再走,都要出村了,也沒甚彆的動靜。
“噓——”
孫四六擺了個手勢,示意安靜。
他方才好像是聽見了些什麼,隻是不大確定。
稍頃。
孫四六抬手指了指北側院子。
“隻有這裡麵的屋子有些動靜。”
有人仔細瞧了瞧,認出來所屬,有些畏懼的勸道。
“這裡頭當然會有動靜,裡麵是關‘鄉親’的,你們忘了?”
“他家的兒媳王氏,不就關在裡頭?”
孫瓜落硬著頭皮,支持道。
“慫什麼,早就打斷腿綁著了。”
“進去瞧瞧!”
“萬一,苟生就藏在裡頭呢?”
至於在裡頭乾嘛。
除了吃絕戶,還能乾啥?
眾人心裡明白著呢!
......
一群人打開了院門,往裡探了探。
有人疑惑道。
“關‘人’的柴房,門怎麼開了?”
孫四六又細聽了聽,指著主屋道。
“動靜在那裡頭!”
孫瓜落一馬當先,“小心些,我架著叉,你們開門!”
“好嘞,瓜哥!”
對此,眾人求之不得。
打開了屋門,聲音更為清晰。
孫瓜落端著草叉,小心翼翼地頂開裡屋虛掩的木門。
“這,這...這.......”
眼前的場景,太過駭人,讓他瞬間成了個結巴,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他越是這樣,其他人心裡越是像有百爪在撓。
見裡麵遲遲沒有屍鬼撲出,終於有人大著膽子湊到門口,朝裡頭望去。
隻一眼,那人便‘嗷’的一聲怪叫,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土狗,連滾帶爬地退了出去,臉色慘白。
更多的人擠上前去,然後,所有人都僵在了原地。
卻見那早早屍變的王氏,不知為何,被人從柴房弄到了裡屋。
兩具軀體堆疊。
而上麵那具男屍,不是孫苟生,又是哪個?
有人瞪圓了眼,好似被這幅場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臉上滿是錯愕與荒唐。
這幅淫邪又詭異的畫麵,讓眾人腦子嗡的一聲,一時間都忘了言語,空氣中隻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牙齒打顫的‘咯咯’聲。
有人當場彆過頭去,胃裡翻江倒海,扶著門框就乾嘔起來。
死寂了半晌,才有個漢子壓著嗓子,難以置信地罵出聲來。
“苟生,這都下得去手?!”
這聲咒罵仿佛打開了話匣子,其他人也紛紛回過神,用嘈雜的議論來掩蓋內心的驚懼。
“反正蓋著臉,那還能有什麼不一樣的?”
“我看是苟生早就盯上王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