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話,他一個光棍,看見母豬都覺得眉清目秀!”
“前兩天,我看他盯著陸氏那小寡婦的眼神就不對勁!”
話題逐漸就歪到了山上的寡婦陸氏身上。
孫四六冷眼看著眾人,心裡咯噔一下。
這人死了,名也毀了。
一時的色心,害人不淺。
可他再看眾人此刻的嘴臉,一股寒意從心底冒起,局勢漸漸有些不受控製的趨勢。
今天是為了財。
那明天,又為何不能為了色?
有家室的還好些。
那兩三個沒娶妻,或是妻死了的,現在提起山上唯一的小寡婦陸氏,眼神都亮的讓人不適。
往日裡維係著村莊的倫理秩序,正在被每個人心底泛起的貪婪與邪念,一絲絲地無聲消磨。
“彆扯這些沒用的了,你們說,苟生是咋死的?”
孫瓜落一聲喊停了越發嘈雜的喧鬨。
是哦,這人咋死的?
身下的王氏,依舊被繩子綁的好好的。
甚至於,孫苟生死前,還多給她綁了一圈,嘴也堵著。
就在此時,下方被綁著的王氏屍身又掙紮了一下,頂得苟生的屍體微微一晃。
幾件薄如蟬翼的囊狀物從他懷裡滑了出來。
有眼尖的村民指著那東西,驚疑道。
“那是什麼?豬乾泡?”
另一個見多識廣的村民啐了一口,壓低聲音罵道。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城裡那些醃臢地方,就用這玩意兒!”
“真是色迷心竅,連半死不活的可憐人都不放過!”
此話一出,眾人再看那幾片薄物,眼神都變了,一陣惡寒從心底升起。
顯然,孫苟生也是做足了準備,生怕染上屍疫。
在他想來,有了這東西,便能一償夙願,也不至於搭上性命。
至於說他到底是先找到豬乾泡,才起了邪念。
還是為了這點邪念,才尋著的豬乾泡。
這都不重要了。
萬幸,沒讓這豬油蒙了心的混賬東西活著回去。
孫四六心中後怕不已,這要是被他得逞,再染了屍疫跑回山頂,那他們的家小就全完了。
所以說,死得好!
真讓他乾了這膽大包天的齷齪事,再活著回去,才真是後患無窮。
不等孫四六再想,有人指著男屍背部,頗有些驚恐。
“他......它剛剛是不是又動了?”
有人強作鎮定的嘲笑道,“能不動嗎?下麵的王氏就沒停過!”
下一刻,嘲笑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死死掐住了脖子。
“那是什麼鬼東西?!”
隻見男屍的後腰處,皮膚正像鼓麵一樣被頂起一個微小的弧度,仿佛有活物在皮肉之下蠕動!
這一次,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什麼?!”
隨後,一聲聲細微的,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傳來。
緊接著,一個小小的腦袋,混合著血汙,費力地從男屍的腰腹處,緩緩破背而出。
“他媽的,這是什麼鬼胎?!”
有人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指著那怪物語無倫次的咒罵。
“男人身上……怎麼能鑽出鬼胎來……”
“這是先人看不下去,降的天罰啊!”
孫四六腦中一道電光閃過,厲聲大喝。
“彆瞎想!王氏之前就懷著身孕,你們忘了?!”
“還不快點退出來!”
眾人再仔細一看,才駭然發現,那鬼東西的身子冒出來,臍帶卻還連在下方的王氏腹中!
它是從王氏肚裡鑽出,活生生啃穿了苟生的後背!
有人瞬間想通了關節,可緊跟著湧上來的,是比恐懼更甚的、極度的惡心與反胃。
那是源自人性深處,對同類幼崽天生的保護欲。
也是求生本能中,對異類之物發自內心,且最為極端的厭惡。
在此刻,矛盾的情感與恐懼混雜成一壇難以言喻的陳釀,墜入眾人心頭,驟然炸開!
“哇——!”
它咧開嘴,發出了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利啼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