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有關係,有能力,還是不夠。
更需要手下們信你,服你!
這才是立身之基。
如此,信義就是服眾過程中,不能輕易丟棄的。
這遠比單純的金錢權位,更可靠。
否則就注定隻是個孤家寡人,沒人敢真心相投。
那樣做人,就太可悲,也太短淺了些。
......
張芻卻隻是苦笑,輕輕搖了搖頭。
“報不報的,無所謂了。我現在爛命一條,不圖這個。”
家小困在東市家中,與如今的衙前坊還隔著一整座縣衙。
那周遭是全城的交彙點,四通八達。
他覺著,比自家百戶想往衛城去,都要難上十倍。
“趙班頭,你比我強,家中老母仍可奉養儘孝。”
“好好活著吧。你死了,可不單單是一條命啊。”
張芻感慨,有感而發。
如今世道,真的還有人敢托付家小與人嗎?
人人皆自身難保。
他心底是羨慕的。
羨慕這些足夠機靈,護住了家小的幸運兒。
不像他,如今活的越發沉寂無味。
好似......如今活著,就隻是為了活著。
還是心底對東市家小仍存的那麼一點點僥幸之心,仍在牽引著他的掛念。
趙懷謙持盾戒備,與張芻換到了隊伍中間繼續走著,卻仍不忘道,“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張兄,我趙懷謙不會不記!”
張芻歎了口氣,不再多言,“隨你。”
......
衙前坊內原本的清理規劃,是大家一致同意的,優先關閉東坊門。
所以,坊市西側,至今也並沒有清理的太深,更談不上乾淨。
他們隻是緊著一些被發現蹤跡的活人,目標明確的搭救,再編入民勇,亦或是屯卒當中。
坊西的一些小巷,院落。
往往還是會有屍鬼的蹤跡出沒。
坊內主街,是絕對的禁區。
主街視野太好,分支巷道繁多且集中交彙,四通八達。
屍鬼最容易被這裡的動靜彙集。
而他們這些人,恰恰也沒什麼團結一心,拚死作戰的士氣和想法。
因此,張承誌就隻能是讓眾人抽簽似的輪替打頭陣。
兩人一組,並排掩護行於小巷。
這也是一人左手持盾,另一人必右手持盾的緣故。
二人剛好能護住兩麵。
打頭的兩人真遇上屍鬼,也不必太慌,更不許退。
畢竟慌也沒用,後路都是自己人,想退也退不了。
但是隻要如張芻方才那般,斬了屍鬼。
同排二人,就可以被輪排到更為安全的隊尾,獲得喘息之機。
張承誌以此種方式,來維護他們這支拚湊的所謂坊內‘精兵’,士氣的穩定。
這種方法雖然不可避免的存在這樣或是那樣的問題。
還讓隊伍推進顯得笨重緩慢。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確實逼著排頭兵的第一反應不是後退保命,而是向前殺敵,以此換取此後暫時的安全。
這,確保維持住了這支拚湊隊伍最基本的戰鬥力。
當兵的,有殺人技。
當差的,也有擒拿技。
至於趙府的精悍家仆,更是去草原上跟商混跡的狠角色。
依著他們這些人的過往本領。
為了以示公平,他自己更是和張閬同排,同樣參與輪替。
隻要他們這夥人心有戰意,能發揮出七八分的實力,與一兩頭屍鬼硬碰硬,還真就不懼。
這樣的結果,就已經勝過了大多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