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嶺村。
死寂的村落,重新有了些許人氣。
這裡,是這支官兵暫時的落腳點。
李煜這一等,便已經枯等了三日。
期間,往返於沙嶺堡與順義堡的信使,幾乎每日不絕。
自順義堡至西嶺村,他們已經占據了路途上昔日的每一處據點。
途中換馬不換人,可供馬匹中轉,這才能讓信使快速奔行往返。
‘籲——’
來人翻身下馬,躬禮道。
“家主!順哥留守不敢妄為,派我來當麵受令!”
這不過是照例的稟報,李煜點了點頭,示意他起身。
“且將堡內近況講來。”
李信又微微揖了一禮,才道。
“是!”
“前日,我等已經遵照家主所留書令,拆毀水渠營寨,召回駐兵。”
“營寨木石,皆已就近投入水渠,堵塞渠道!”
水汛將至。
麵對上遊水湧,這處營寨也就沒了意義。
及時的毀了它,才叫廢物利用。
說完李順主持的堡內事務,還有李義所擔負的遷民運糧事宜要講。
“至今日,義哥已往沙嶺堡輸民三十戶,累計六十八人!”
“糧運兩千石。”
“堡內守軍丁壯不足,順哥編餘丁入內補員,共列九隊!”
一隊,就是一什。
如此,順義一堡之地,已經是窮兵黷武之勢。
沙嶺堡駐屯兩什,東出隨行分駐三什。
李煜直轄所率之兵,新卒,正丁,餘丁,累有百四十人。
想要再多,就得不計代價的征召老者,乃至少年兵。
“好,辛苦了。”
李煜點頭,靠近虛扶李信起身。
“且先下去休憩一夜。”
“明日你再帶我手信趕回去。”
“另有口令,就說......”
李煜突然沉吟,卻再難言語。
事關宗族遷徙,李順隻怕是替不了他,就暫時作罷。
隻得改口叮囑道。
“回去之後,令李順小心戒備,謹防不日水汛之害。”
屯堡占據高位,自然不是怕水淹入堡中,而是怕渾水藏屍。
更怕大水裹挾屍骸,引發瘟疫。
“另告知李義,若近日雨起,便即刻停止運糧往返。”
“待吾回返,再行安排!”
李信將之牢記入心,“是!卑職定當謹記!”
......
看著李信被引去一處屋舍歇息。
李煜向一旁親衛道。
“傳令,召趙書吏、張百戶......等,都來見我!”
趁著天色未暗,他召集了麾下數得上名字的隊頭,都來議事。
其中,趙鐘嶽臉上欣喜,早已按耐不住。
甫一坐下,找到無人開口的機會,他立刻忍不住搶先出言。
“大人!好消息!”
“學生整日觀旗,辨其風向。”
其實,趙鐘嶽隻是枯等無聊。
有禁令,營中不能輕出。
至於那些下山來投的西嶺村餘民,也都老實得很,不曾敢生事。
一封來自縣丞的判書榜文,就足夠讓這些無知小民安了心神。
孫四六這夥村民,單是給各自的亡親去宗祠裡燒香祭拜,都忙的暈頭轉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