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心中讚同,置於角樓高台,床弩射界會更為廣闊。
不管是城內城外,都能給予打擊,能極大加強官兵對南城的掌控力度。
“準了。”
傳令兵並未立即謝恩,反而訕笑著搓了搓手,“大人,我們的人手不夠。”
床弩是個不折不扣的大家夥。
所謂‘八抬大轎’,用來抬一架床弩,這人手也不過勉勉強強罷了。
除此之外,甕牆與主牆之間的步梯,是第二道難關。
將床弩吊上望台,更是難上加難。
一套流程下來,少說沒有三四十人幫襯,怕是根本就弄不上去。
......
李煜略一思忖,便有了主意。
“這樣,你帶著我的口令,去校場找張百戶。”
“他那裡有四什新卒正在操練,讓他們去援助李忠運弩,就權當是今日的額外拉練。”
城中稱得上‘閒人’的,也就隻有這批新卒了。
他們每日除了兩個時辰的操訓,便是去撿馬糞牛糞,堆曬起來,為狼煙和過冬儲備燃料。
派他們去出些苦力,也是再合適不過。
“喏!”傳令兵抱拳,躬身後退。
......
校場上。
“叉!插!刺!紮!”
張閬,張承誌的家丁,正賣力地替他操訓著新兵。
而張承誌本人,則樂嗬嗬地抱著雙臂,躲在樹蔭底下乘涼,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這不是偷懶,隻是為了更好的置身事外,是保身之策。
張閬每喊一聲,校場上的兵卒們便挺槍戳刺。
“哈——!”
“哈——!”
儘管動作七零八落,但四十人殺聲齊彙,也自成一番氣勢。
傳令兵匆匆趕到,對張承誌低語幾句。
“......好,我知道了。”
張承誌對著傳令兵點頭應下。
他隨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朝校場上喊道。
“張閬!”
“家主。”張閬即刻拋下那些端槍呆立的新兵,快步跑了過來。
“點兵,收械,隨我去城外乾活兒。”
張承誌隨意拍了拍衣袍上可能沾染的灰塵,語氣隨意,就仿佛隻是出去郊遊。
“是,家主!”張閬倒是聽懂了。
乾活,就是沒什麼危險的意思。
他快步走向點將台,敲響銅鑼。
‘鐺——鐺——’
“隊率點兵查數!歸還兵械!”
“喏——!”隊列中的八名軍戶出列領命。
他們是這支新兵之中為數不多的‘骨乾’。
其他人不是民戶,便是奴戶,沒什麼戰陣經驗。
“噤聲!”
張承誌施施然走上點將台,清了清嗓子。
“今日操訓取消,隨本官去甕城搬運床弩!”
‘......’這人是誰啊?
台下一片寂靜,不少人甚至都不知道,眼前這個懶洋洋的家夥才是他們的頂頭上司。
他始終遊離在操訓之外,不少人還以為張閬才是他們的操訓主官。
見沒什麼反應,張承誌又‘咳’了一聲。
“喏——!”
有八名隊率帶頭,這次總算是響起一陣不大齊整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