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張承誌站在府門外,敲了許久。
大概是沒想到還會有人來拜訪,守門的老卒下了值,就縮在門房裡打起了瞌睡。
“誰啊?”
此刻,老漢愣是被外麵連綿不絕的敲門聲給吵醒了,高聲詢問。
“是我,張承誌啊!”
揉搓著惺忪睡眼的守門老仆,一邊往大門旁走去,一邊低聲自言自語道。
“哦,來的原來是張百戶......”
‘吱呀——’
很快,府門被裡麵的老仆緩緩打開條縫隙,探出腦袋往外瞧了瞧。
“呦,還真是您,張百戶,稀客啊!”
“您有什麼事兒吩咐?”
嘴上倒也客氣,但這老仆不讓身位的做派,擺明了倒也不是嘴上那麼歡迎對方。
張承誌也不氣惱,對方有這態度也是應當的。
當初在校場,他說好了從北門殺出去,去縣裡接應救人。
床弩連發,當時可謂是張承誌在老卒眼中的威望之頂峰,還要更甚於那行至城外東市的李煜。
後來......東市隻來得及搜了西南角的十幾間院子,這個老卒們也認。
畢竟,家丁家眷除了極少數以外,住的一般都比較集中。
各家各府大部分在東市的家丁親眷,但凡活著的,估摸著都在這兒了。
南坊,托了那位李大人洪福,倒是搜了個乾淨。
他們這些老卒現在還在南坊裡每日出入,跟刮地皮似的。
這不,這老漢之所以這般困倦,就是因為下值之後,照例結伴出城去南坊尋了一圈,這才折騰累了。
至於出入城門,這可是李煜親口允了的,約法三章,就得作數。
老卒們在南坊中可謂細致到了極點,已經到了連地上的木頭疙瘩都不想放過的地步。
他們生怕,那是誰被踩爛的兵牌。
張承誌臉上反倒是堆著笑,“有些事情,還想勞請諸位幫襯。”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
歸根究底,還是他們現如今這‘破落戶’,其實也得罪不起張承誌這樣的壯年武官了。
他畢竟還是能在那錦州李麵前說上話的人,如今真的舍下麵皮登門拜訪,這老仆也不可能真把他拒之門外。
那樣的話,可就是把人得罪透了。
“哎——”那老卒輕歎了口氣,還是讓了身位,將府門大開。
“既如此,請大人您進外堂稍候,我這就去叫我家主母。”
張承誌趕忙擺手,“不了,我就不進去打擾貴府內宅的安寧了。”
他此來的目的,壓根就不是為了尋這一家主母而商議。
張承誌更不適合在這傍晚,入府私見一介女流之輩,若是傳出些風言風語,他回家還過不過日子了?
說到底,終究還得看這些老卒自己的心思。
他走近門前,卻也不進去。
“老丈,我今日來就是專程尋您遞個話兒。”
“也好,張大人請講。”那老仆隨即止住腳步,默默望著張承誌,靜候其言。
讓張承誌進去,本就是不情不願,不進才好。
張承誌雙手抱拳,朝身側一禮,開口道,“李大人許我救民事!”
“約以旗號招展,救濟北城困民。”
老仆愣了會兒,默默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