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甸南城頭,被奪下。
甲士們冒死而上,城頭上的亡屍數量算不上多。
起碼對於一座軍民逾千之數的一座羈縻衛城而言,區區幾十具,不過九牛一毛。
“上,彆管彆的地方!”
“立盾!把城門坡堵住!”
帶隊將校們很快就辨明城上情況,低聲呼喝身邊的先登之士集結。
他們......不約而同的向那唯一一處屍援之通路迎頭而上。
現為後續援軍開辟‘登陸場’,就必須截斷亡屍來路。
這裡的動靜,正無可避免地吸引著南城內一些腿腳慢的屍鬼,回身走來。
......
又是一刻鐘。
孫邵良帶領親衛營,隨三軍攀上城牆。
本就有限的雲梯,被集中架設在三處登城點,每軍各一。
左軍登城,中軍登城,右軍登城。
當城門坡被先登敢死之士暫時堵塞之後,三軍登城就隻是簡單地時間問題。
監軍王伺恩,手持禦劍,披掛華盛鱗甲,這本是昭彰朝廷天使威儀的儀甲。
其象征意義遠大於實際效用。
與其說是防劈防刺的鎧甲,倒不如說是一件獨具匠心的工藝展品。
但王伺恩沒得挑,軍中再也沒有多餘甲胄挪給他用。
有些士卒,諸如那火頭軍,亦不得不參與這場三軍搏命之戰。
至於民夫,哪還有人管得著他們死活?
“孫大人,現在入城否?”
王伺恩在右軍校尉的保護下,登上城牆的第一時間,他就尋著孫總兵的旗號彙聚而來。
孫邵良站在門樓後側,扶著女牆眺望著城中狼藉。
倒塌的院牆,傾倒的屋舍。
這都是曾經那些寬甸衛官兵,在此竭力抵抗滿城屍民後的遺留。
在如潮水般奔湧的屍潮麵前,不管是屋舍、院牆,亦或是披甲精兵,仿佛一切都無法阻擋它們。
現在,此地駐軍勢必也早就加入亡者行列。
孫邵良指向城內一處空曠處,“王公公,請看......”
“若我所料不差,這該是衛中校場,庫房也應是就在不遠處。”
他又指向校場旁的幾處大院。
顯而易見,那般規製的建築隻能是官家庫房。
但其中區彆在於......哪個是糧?哪個是布?哪個又是武備?
總之,目標暫時是明確了。
王伺恩點頭道,“孫大人不愧為宿將,經驗老道。”
“既如此,咱家這便通傳下去。”
“且慢!”
孫邵良抬手,攔住了他。
“王公公,且耐心稍待片刻。”
很快,左軍校尉蔡福安,急步而來。
他對著二人依次抱拳,恭聲道,“將軍,公公,左軍已經向城牆西側展開,占取城垣西南之角樓!”
右軍校尉也很快走來,同樣稟報道,“我部右軍,已占取城垣東南之角樓!”
孫邵良在心中迅速思量統合。
‘寬甸衛城的南段城牆,合計三處通路皆已被士卒們持盾所阻隔。’
‘牆上屍少,不成氣候。’
‘坡道自有地利所在,登坡之屍難以奔行疾走,甲兵以逸待勞,尚可抵擋。’
單以站穩腳跟而言,他們已經取得初步的成功。
城中亡屍,也被北城疑兵誘出大半。
從城牆上躍下簡單,可城外的屍鬼想再回到城中,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況且,它們早就被騎隊引得越跑越遠,哪還會有回頭的道理?
於是,孫邵良很快下定決心。
他看向一眾將校,表情肅穆。
“本將有令!”
“著軍法官,親兵營,查點我軍傷兵!”
“勿不可使有一人遺漏!”
似是顧慮諸將枉顧私情,孫邵良再次提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