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
官道邊上,一個毛頭小子,嫌棄的將一把鏽刀撿起,揮了兩下,便丟到一旁。
“師傅,這兒地上的東西都鏽爛了。”
張阿牛小跑到老道士身側,低聲相告。
他們眼下,就在撫順關......關隘以西的駐兵校場外。
旁邊,還有兩處酒館茶樓,都聚在這條關外馬市的必經之路上。
至於人,是沒有的。
這裡,隻剩下這麼一地狼藉......丟棄的鎧甲殘片,受風吹日曬的染血戰刀,折斷的長槍。
還有那些枯白的人骨。
一切都很安靜,但此地曾經發生過什麼,任誰來了,都能輕易揣測出個五六成。
“阿牛,彆亂跑。”
身形削瘦的老道士提著手中八麵劍,不時打量四周。
了道真人走到了此地,也不得不麵臨一個亟待解決的新問題......
“阿牛,注意看看有沒有屍鬼,或者牲畜之類的。”
“咱們出關,還是得靠它們幫襯。”
撫順關陷落的雖然很徹底,但關門卻並未被守軍打開。
或者說,守軍也沒心思在大難臨頭的時候往關外逃命。
他們要麼沿牆北上,去投奔北端邊牆的墩樓駐兵,求個活路。
要麼,就乾脆逃往西側二十裡外的撫順縣,也就是撫順衛。
此地原是衛城,後經擴建改製,成了一處遼東少有的上縣,人口逾萬。
但是,原本的撫順衛千戶所,仍然在城中得以保留。
這裡,原本也是撫順關距離最近的援軍。
然而,屍疫來的突然。
撫順關駐軍向西逃亡的殘部,將屍疫傳至這般大縣,局勢頃刻就控製不住。
其周遭村落,亦受殃及,不少人走投無路,跳入側畔之渾河。
以至於,眾屍躍水而追,以至此疫以極快的速度順河而下。
並在那沈陽府城外,於太守張輔成口中得了個‘屍河’之稱。
......
張阿牛撓了撓頭,不解道,“師傅,乾嘛要主動找那些什麼屍鬼?”
“阿牛,”了道真人抬劍指了指緊閉的關門,提點道,“不找些‘幫手’開門,你我又如何走得出去。”
沿著邊牆南下,自然是行不通的。
沿途屍鬼數量再少,那也不代表沒有。
這一老一少,也不是純靠蠻力殺過來的。
更多的,還是靠老道長豐富的草藥學識,走山路,繞小徑。
除了走的慢點兒,好在吃的不缺,也就餓不死人。
便是晚上宿夜,老道士也隻需撒上些他自己調配的驅獸粉。
取用曬乾的虎糞磨粉,再加上些石硫黃之類的刺激之物,以此達到氣味遮蔽的目的。
即可驅獸,也能遮屍鼻嗅。
即便真到了繞不開的時候,三五具屍鬼也難近了道真人的身。
至於一騎當千,那仍是不可能的。
所以,老道士覺得,還是走僻靜的關外,要更穩妥些。
“哦,”張阿牛懵懂的點點頭,“道長是想抓住它們乾活兒!”
這個他倒也是熟悉。
誰家要是交不起利錢,就有人上門抓人,送去煤炭場裡乾苦力。
張阿牛本來還有個小叔叔,後來被抓了去,也就沒再見過了。
可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沮喪道。
“師傅,我恐怕是抓不住它們......”
那張小臉都皺成了一團,仿佛真的在思考該如何下手。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