緬國老街的雨季總裹著化不開的黏膩濕熱,像一張無形的網,將湄南河兩岸的霓虹與陰影密密纏在一處。
老街山莊裡,張強陷在沙發裡,指間雪茄燃著暗紅的火點,煙霧漫過他沒什麼表情的臉,把輪廓暈成一片模糊。前幾日,燈塔國情報部門的人通過“遮天之手”遞話,執意要見他一麵。他向夏宇彙報後,夏宇沉吟半晌,終究讓他去會會對方——先探探底,再做打算。
今日正是約好的日子。張強昨天便從基地趕來老街山莊,為這場會麵做足了準備。
“強哥,人到了。”手下輕步走近稟報。
“我去會議室等著,你帶他們過來。”張強起身時,雪茄的煙灰輕輕抖落。
會議室門被推開,兩個男人在手下引領下走進來。燈塔國情報局來的兩人中,為首者穿一身熨帖的淺灰西裝,舉止如紳士,約莫四十歲年紀,油頭梳得一絲不苟,臉上掛著標準的政客式微笑,眼神卻像手術刀般在張強身上細細打量。身後跟著個寸頭青年,黑t恤繃著結實的胳膊,目光如鷹隼掃過牆角盆栽——那裡藏著微型攝像頭,他似有所覺,隻喉結動了動,沒作聲。
“張先生,久仰。”西裝男伸出手,中文說得字正腔圓,“我是燈塔國安全情報局的威廉。”
張強起身與對方交握,指尖短暫相觸便收回:“威廉先生,幸會。”
雙方落座後,幾句寒暄繞來繞去,儘是不著邊際的試探。張強耐著性子聽了片刻,對這套政客話術實在生厭,索性懶得再打太極:“威廉先生,恕我直言,我們之間並無交集,不妨直說約見的目的?”
威廉在對麵笑得像尊彌勒佛,身後保鏢卻仍像尊石像般立著,紋絲不動。“張先生是聰明人,該猜到我的來意才對。‘遮天之手’近來發展迅猛,隻是樹敵太多。我可以幫你們擋掉不少麻煩。”
張強指尖在膝蓋上輕輕叩著:“威廉先生,‘遮天之手’做的是明碼標價的生意,從不摻和官府的事。”
威廉笑了,:“張先生或許沒明白,這不是生意,是合作。我們為你們遮風擋雨,你們隻需在我們需要時配合我們就可以。”他頓了頓,語氣添了絲不易察覺的施壓,“當然,……張先生該清楚,跟情報局作對,不是明智之選。”
張強聽到威廉的暗暗的威脅笑了,笑意很淡,卻透著股冷意:“威廉先生,你可知‘遮天之手’能生存到今天,還在東南亞站穩腳跟,靠的是什麼?”
威廉挑眉,等著他的下文。
“從不是誰的扶持,更從不怕誰的威脅。”張強起身走到威廉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我們從不摻和任何勢力的爭鬥——但也從不怕戰爭。”他嗤笑一聲,“威廉先生,你覺得‘遮天之手’的今天,是靠彆人施舍來的?我告訴你,我們能活到現在、能發展壯大,靠的從來是夠硬的拳頭。”
威廉的臉色沉了下來,身後保鏢無聲地往前踏了半步,皮鞋碾過地板的微響在靜室裡格外清晰。
張強沒看那保鏢,隻盯著威廉:“我的人在樓下等你,威廉先生。趁我還願意客氣,走吧。”
空氣像凝固的水泥,沉重得讓人喘不過氣。威廉盯著張強的眼睛,那裡麵沒有絲毫退讓,隻有深不見底的冷。他知道,眼前這人不是能靠威脅拿捏的角色——能在東南亞的軍火叢林裡殺出條血路的,從來不怕硬碰硬。
半晌,威廉猛地站起身,放下一張燙金名片,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張先生,你可以先和貴方高層商議。彆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慢走,不送。”張強轉身走回座位,拿起一根雪茄,卻沒有點燃。
會議室門被用力帶上,腳步聲漸遠,室內重歸安靜,隻剩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暗處,一個穿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出來,低聲問:“強哥,要不要……”他做了個抹脖子的手勢。
張強搖搖頭,指尖摩挲著冰涼的雪茄:“不必。通知下去,讓下麵所有人警醒些。另外,讓‘謝靖’盯緊東南亞的動向——他們若有動作,我們隨時能反應過來。”
雪茄終於被點燃,煙霧再次升起,模糊了他的側臉。湄南河的夜色裡,一場無聲的較量,才剛剛拉開序幕。
正想著,會議室門突然被推開,張強不由皺起眉。進來的是他的貼身保鏢阿武。阿武向來沉穩得像塊石頭,此刻卻失了往日鎮定,聲音發顫:“強哥……帕敢那邊……”
“彆急,慢慢說。”張強的聲音依舊沉穩,不見一絲慌亂,煙灰卻從雪茄上斷裂,直直落進煙灰缸裡。
“半小時前,克欽邦的當地武裝突襲了我們的玉石礦場。”阿武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三十幾個安保弟兄拚死抵抗,可對方火力太猛,還有重武器……弟兄們全沒了……”他說不下去,從懷裡掏出個手機,“這是他們最後發的信息,您聽。”
對講機裡先是一陣刺耳的電流聲,接著是王叔嘶啞的吼聲:“他們他娘的不是來搶礦的!是來滅口的!……”後麵是密集的槍聲,夾雜著火箭筒的轟鳴,最後一聲是重物砸落的悶響,隨後徹底歸於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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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強捏著雪茄的手指猛地收緊,煙蒂被攥成了碎末。他忽然想起上周去礦場,負責人還拉著他看新開采的那塊帝王綠原石,樂嗬嗬地說等解出來,給他打個玉牌辟邪。
“確認是誰乾的嗎?”他盯著阿武的眼睛,那裡麵映著自己的影子——臉色鐵青,眼底的紅血絲像蛛網般蔓延開來。
“現場……剛從實時監控傳回來的畫麵。”阿武從背包裡掏出平板電腦,屏幕上的畫麵抖得厲害。能看到礦場的鐵皮屋頂被炸出好幾個窟窿,宿舍區的木樓塌了一半,原本堆原石的場地變成了焦黑的坑。幾個穿軍裝的人影正拖著屍體,像拖一袋袋廢礦石,扔進卡車後鬥。
“沒留一個活口。”阿武彆過臉,不敢再看屏幕。
他比誰都清楚,帕敢那處礦場對張強意味著什麼——不僅是每年上億的利潤,更是“遮天之手”在緬北的臉麵。這幾年各方勢力在克欽邦打得不可開交,卻沒人敢動“遮天之手”的產業,連緬國政府軍都得賣他們三分薄麵。
“查!給我查清楚是哪方勢力,敢動我的人!”
張強站起身,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他走到窗邊,柚木林的陰影落在臉上,一半浸在燈光裡,一半沉在黑暗中。“阿武,通知下去,毒牙的人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阿武聽到“毒牙”二字,喉結猛地滾動了一下——他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張強要動真格的了。
張強回頭,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鋒:“三十幾條人命,告訴毒牙的人,我要看到動手的人的人頭掛在礦場門口。讓他們知道,‘遮天之手’這名號,不是白叫的。”
屋外的風突然大了起來,吹得樹葉嘩嘩作響,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但張強知道,從這一刻起,克欽邦的風,該吹得更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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