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他們再沒提那些懸在嘴邊的話。夏宇的手掌貼著她後頸，指腹摩挲著細膩的皮膚，像是在確認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白飛飛的指尖勾著他襯衫的紐扣，把臉埋在他頸窩，呼吸間滿是他身上清冽的皂角香。兩人就這麼緊緊依偎著，貪婪地汲取著彼此的溫度，仿佛要將未來所有的風雨飄搖、所有的未知惶惑，都融化在這片刻的溫存裡，釀成此刻的安穩與踏實。
第二天上午，夏宇帶著白飛飛離開了山莊。車隊駛過晨霧未散的山道，很快彙入老街的煙火氣裡。市集上，戴鬥笠的婦人推著堆滿熱帶水果的木車叫賣，竹編攤位前掛著五顏六色的籠基，孩童追逐著穿過人群，銀鈴般的笑聲混著商販的吆喝聲，滿是鮮活的生活氣息。最終，車隊停在一棟鎏金裝飾的氣派建築前，門口的霓虹燈牌即便在日光下，也透著幾分紙醉金迷的張揚——“金孔雀娛樂城”幾個字閃著俗氣卻醒目的光。即使是白天，也能看出夜晚的繁華與喧囂。走進大門，震耳的音樂和喧囂的人聲撲麵而來，穿著暴露的侍者端著托盤穿梭在人群中，賭桌前圍滿了麵色各異的人，骰子和紙牌的碰撞聲此起彼伏，一派紙醉金迷的景象。
白飛飛有些驚訝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拉了拉夏宇的袖子，語氣裡滿是不解：“夏宇，怎麼帶我來賭場啦？”
夏宇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眼神平靜無波：“因為，這個賭場是我開的。”
白飛飛臉上的驚訝更甚，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一時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夏宇沒等她反應，又牽著她往外走，穿過幾條僻靜的街道，來到一處被高牆圍起來的地方。門口有荷槍實彈的守衛，神情嚴肅，看到夏宇立刻敬禮放行。走進裡麵，白飛飛才發現這是一個巨大的訓練場，一群穿著迷彩服的士兵正在進行格鬥訓練，動作淩厲，吼聲震天，充滿了力量與威嚴。
訓練場的一側是一排庫房，夏宇帶著她走進去。推開厚重的鐵門，裡麵整齊地擺放著一排排槍支，從手槍、步槍到重機槍，甚至還有幾架火箭筒，種類齊全。旁邊的架子上堆滿了彈藥箱，空氣中彌漫著金屬和火藥的味道，帶著一股肅殺之氣。
白飛飛的眼睛瞬間睜大了，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緊緊抓住夏宇的手臂，聲音有些發顫：“這些……這些是……”
“是軍火。”夏宇的聲音很平靜，像是在說再平常不過的東西，“飛飛，我在東南亞這邊，主要做的就是這些——開賭場，販賣軍火，還有酒店等產業。”
他頓了頓，看著她蒼白的臉色，補充道，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大多都在灰色地帶，甚至……不太合法。”
白飛飛怔怔地看著那些冰冷的武器，又轉過頭看著夏宇。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覺和她認知裡的那個溫柔男友判若兩人，讓她感到陌生，卻又似乎有著某種聯係。
倉庫裡一片寂靜，隻有外麵隱約傳來的訓練聲，更襯得此刻的安靜。夏宇的心臟在胸腔裡劇烈跳動，幾乎要蹦出來。他看著白飛飛的眼睛，艱澀地開口：“飛飛，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事。我知道這些可能超出你的想象，如果你接受不了……”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艱難地說：“如果你想走，我馬上派人送你回夏國，就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不會怪你。”
白飛飛沉默了很久，久到夏宇幾乎以為她會轉身離開，心也一點點沉了下去。可就在這時，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打破了這沉重的寂靜。
夏宇愣住了，抬頭看她，隻見白飛飛眼裡雖然還有驚訝，卻沒有恐懼，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光彩，讓他捉摸不透。她踮起腳尖，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夏宇，你好厲害啊。”
夏宇徹底懵了，眼裡滿是困惑：“飛飛，你……”
“我是說真的。”白飛飛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眼底映著那些冰冷的槍支，卻亮得驚人，語氣無比真誠，“我喜歡的是你，不管你是做礦業公司的，還是……做這些的，你都是你。”
她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語氣溫柔卻堅定，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我知道你做這些肯定有你的原因。阿宇，我不懂你說的灰色地帶，也不怕什麼合法不合法。如果你在的地方是地獄，隻要你不放開我的手，我就願意陪你一起去，絕不後悔。”
夏宇的瞳孔猛地收縮，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心臟像是被暖流瞬間填滿。他看著白飛飛清澈的眼睛，那裡沒有絲毫的猶豫和退縮，隻有滿滿的信任和愛意，純粹而熱烈。積壓在心底的所有不安、恐懼和掙紮，在這一刻突然煙消雲散，化為烏有。
他再次將她緊緊抱住，比昨晚在山莊時更緊，仿佛要將她嵌入自己的生命裡，成為彼此的一部分。這一次，他的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哽咽，充滿了激動與感激：“飛飛……謝謝你，謝謝你……”
倉庫外的陽光透過鐵窗照進來，在地上投下幾道明亮的光帶，落在那些冰冷的武器上，也落在相擁的兩人身上，仿佛為他們鍍上了一層金邊。白飛飛靠在夏宇的胸口，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嘴角揚起一抹安心的笑容。她知道，從這一刻起，她的世界將變得和以前完全不同，充滿了未知與挑戰，但隻要身邊是這個男人，她就什麼都不怕，無所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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