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利國首都阿爾及爾的街頭還浸在沙漠黎明特有的清冷裡，晨霧尚未散儘，一陣尖銳的呼喊聲就像劈刀般劃破了寧靜。一群人舉著橫幅、扛著嗡嗡作響的揚聲器湧上主街，擴音器裡的聲音被電流扭曲，卻依舊刺耳：“卡馬喬出賣國家！卡隆國吸走我們的石油，卡馬喬下台！”
聲響像滾雷似的在街道裡撞蕩，驚醒了還裹在被褥裡的居民。有人揉著惺忪的睡眼，從公寓樓的窗戶裡探出頭，望著樓下湧動的人群，眼神裡滿是茫然；穿灰布長袍的老者蹲在街角的麵包店前，手裡攥著剛買的熱麵包，指尖還沾著麥粉，卻隻是盯著遊行隊伍，眉頭越皺越緊；一個穿破洞襯衫的年輕人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湊上前，聲音壓得很低：“真……真的是卡馬喬把石油賣了？”
“不然你以為卡隆國的士兵為什麼扛著槍在咱們的油田站崗？”遊行隊伍裡立刻竄出個戴棒球帽的男人，把一張油墨未乾的傳單狠狠塞到他手裡，聲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你去問油田邊的民眾！卡隆國的公司拿走了大部分利潤，咱們利國人隻能喝沙漠裡的苦水！卡馬喬就是卡隆國的走狗，他不下台，咱們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這樣的混亂，同一時間在利國的多個城市上演。“自由陣線”撒出去的謠言像火星掉進了乾透的乾草堆，有些對現政府心存不滿的民眾，瞬間被點燃了怒火。有人揮舞著傳單在街頭咒罵，唾沫星子隨著怒吼飛濺；情緒激動的年輕人撿起路邊的碎石，朝著路過的政府車輛狠狠砸去，“嘩啦”的玻璃破碎聲混著此起彼伏的呼喊，像一張混亂的網，把整座城市裹得嚴嚴實實。
利國總統府內，厚重的羊毛地毯沒能隔絕外界的喧囂，卡馬喬坐在深色桃木辦公桌後，手指重重地敲著桌麵，指節泛白。桌麵上的情報報告被他捏得邊角發皺，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記錄著“自由陣線”的惡行：在城市煽動民眾暴動，炸毀了兩條通往油田的運輸公路，甚至偷襲了南部邊境的小型政府檢查站，兩名年輕的士兵被炸成重傷，至今還在醫院搶救。
“我們上周剛根據卡隆國的情報，加強了邊境的巡邏和檢查，”卡馬喬猛地抬頭看向站在對麵的國防部長哈桑，語氣裡壓著快要噴薄的怒火，桌角的玻璃杯都跟著顫了顫，“‘自由陣線’的武器到底是怎麼運進來的？難道他們長了翅膀？”
哈桑臉色凝重地搖了搖頭，聲音裡帶著難掩的無奈：“邊境的哨卡24小時沒停過檢查，陸路上絕不可能進來。我懷疑他們是用運輸機在南部沙漠的無人區空投——夜裡行動，加上沙塵遮天蔽日，根本抓不到痕跡。”
“罷了。”卡馬喬靠在椅背上，疲憊地閉上眼睛，眼角的皺紋裡積滿了倦意，連聲音都輕了幾分，“西方國家在背後給他們撐腰，以咱們現在的防空實力，確實攔不住深夜的空投。西方國家本來就不想咱們和卡隆國合作開發油田，就想扶‘自由陣線’上台，換個聽他們話的傀儡政府，好把利國的資源攥在手裡。”
他緩緩睜開眼，目光穿過辦公室的落地窗，落在總統府外的廣場上。幾百名抗議者舉著“卡馬喬下台”的牌子，五顏六色的標語在風裡晃蕩，呼喊聲順著風飄進來，像細針一樣紮在他心上。他清楚，這些人裡，有被謠言蒙騙的普通民眾，有等著看熱鬨的投機者，更有“自由陣線”安插的內應——而這一切的背後，是西方國家源源不斷的武器、資金，是他們攪亂利國的野心。
卡馬喬深吸一口氣，伸手拿起辦公桌上的紅色電話，指尖因為用力而有些發涼，聲音卻異常堅定：“立刻聯係卡隆國駐利軍事基地，讓他們務必守住油田——那是咱們利國的命脈，是老百姓吃飯的根本。其他地方亂一點，咱們能扛過去；但油田要是出事，就算將來打垮了‘自由陣線’，利國也徹底完了。”
放下電話，他對著空氣輕輕歎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痛惜：“另外，通知陸軍司令部，讓第三裝甲師和第七步兵旅做好戰鬥準備，這場仗，咱們躲不過去了。”有時候他真的想不通，“自由陣線”的人難道看不見利國這幾年的變化？不是看不見，是他們寧願為了自己的權力，把國家拖回戰亂裡，寧願做西方國家的傀儡，也不願看著利國好好發展。
幾天後，利國南部的太陽剛爬過沙丘的頂端，就被一層渾濁的沙塵裹住，昏黃的光線透過沙粒灑在龜裂的土地上，像是給這片土地蒙了層血色濾鏡。阿爾及爾總統府的晨會上，空氣比沙漠裡的石頭還要冷硬，卡馬喬的手指按在最新的戰報上，指腹能摸到紙張上未乾的墨跡——昨夜，“自由陣線”的武裝人員突襲了南部邊境的三座海關檢查站，不僅搶走了倉庫裡的所有物資，還在撤退前點燃了當地的油庫，衝天的火光映紅了半邊夜空，直到天亮才被趕來的消防隊員撲滅。
“他們現在連民用設施都敢炸了，為了權力，連最後一點底線都丟了。”哈桑把一張照片推到會議桌中央，照片裡的檢查站隻剩下斷壁殘垣，黑色的煙跡像一道醜陋的傷疤，刻在黃茫茫的沙漠裡，“根據俘虜的口供，‘自由陣線’最近又收到了一批空投裝備，除了之前的4a1步槍和毒刺導彈，還多了不少反裝甲火箭筒，甚至開始用改裝無人機掛載炸彈，偷襲咱們的補給車隊和偏遠軍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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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裡一片沉默，幾位部長的臉色都難看到了極點。就在三天前，“自由陣線”還組織了上百名武裝人員圍攻南部城市紮維耶的市政府，雖然最終被趕來的政府軍擊退，但市政府大樓的白色外牆被火箭彈炸出了好幾個黑黢黢的大洞，門口的利國國旗被燒得隻剩焦黑的旗杆，那場景被記者拍下來，傳遍了全國的電視台和網站，不少民眾開始恐慌，街頭的抗議標語從“要求卡馬喬下台”，變成了“政府保護不了我們”。
卡馬喬突然重重一拍桌子，玻璃杯裡的水濺出幾滴，落在戰報上，暈開一片墨痕。“不能再忍了！”他的聲音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火，眼神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像淬了冰，“從今天起，正式宣布‘自由陣線’為反政府恐怖組織，任何與他們勾結、提供物資的人，一律按叛國罪論處！哈桑，你立刻調派第三裝甲師和第七步兵旅，全麵進駐南部五省，隻要發現‘自由陣線’的據點，不用請示，直接開火——我要讓他們知道，跟政府作對，跟利國人民作對，隻有死路一條！”
哈桑猛地站起身，聲音裡滿是憋了許久的火氣：“是！總統閣下！我這就去部署，保證打垮南部的‘自由陣線’主力！”這幾天“自由陣線”的所作所為，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利國好不容易靠著油田開發緩過勁，老百姓的日子剛有起色，現在又被這群人攪得雞犬不寧，他絕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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