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及爾總統府的清晨,總裹著地中海特有的濕潤微風,連空氣裡都飄著淡淡的海鹽氣息。可今天,這份刻進骨子裡的寧靜被揉碎了,像一張緊繃的弦,懸在每一處角落。
卡馬喬站在落地窗前,指尖的雪茄早已燃到濾嘴,灰屑簌簌落在鋥亮的紅木地板上,積成一小堆白。他渾然未覺,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死死釘在辦公桌那份剛拆封的戰報上。紙上的每一個字都在跳著“順利”——可這份順利太鋒利了,像一根細刺,順著血管紮進心口,攪得他坐立難安。
“總統先生。”門被輕輕推開,國防部長哈桑的聲音帶著幾分急促,手裡攥著的戰報邊角被捏得發皺,“紮維耶市區最後一處‘自由陣線’窩點,昨天傍晚徹底清剿,俘虜七十餘人,一個都沒跑掉;奧蘭郊外的補給線也通了,巡邏隊連著沒見著伏擊,連之前冷不丁冒出來的冷槍,都徹底沒了聲息。”
他軍裝領口扣得嚴絲合縫,肩章上的星徽亮得晃眼,可鬢角的汗珠還是沒藏住,順著臉頰滑進衣領。“這已經是第四天了。從全麵鎮壓開始到現在,‘自由陣線’的抵抗弱得離譜——跟咱們之前握的情報,根本對不上號。”
卡馬喬終於轉過身,將雪茄按進水晶煙灰缸,“滋啦”一聲輕響,在寂靜的辦公室裡格外刺耳,像是想戳破這層詭異的平靜。“對不上?何止是對不上。”他走回辦公桌後坐下,手指在桌麵輕輕敲擊,節奏亂得像沒調準的鐘擺,“你忘了前段時間情報部門的報告?說‘自由陣線’從西方國家手裡拿了多少家夥?重機槍、反裝甲火箭筒,還有一批毒刺導彈——單是紮維耶郊外的山洞裡,藏的彈藥就夠他們撐半個月。可現在呢?”
他抓起戰報,翻到紮維耶那一頁,聲音陡然提了幾分:“咱們裝甲師剛進紮維耶,第一天就端了他們的彈藥庫,裡麵的武器連封條都沒拆;奧蘭更荒唐,據點被圍了還不到兩天,就全滅了。哈桑,你跟我說實話——你前線的兵看到的‘自由陣線’,真是那個喊著‘推翻政府、占南部’的反武裝?這順利得也太過頭了。”
哈桑走到桌前,把自己的戰報攤開,指尖點著上麵的照片:被俘的人大多裹著破舊的牧民長袍,褲腳沾著沙粒,眼神裡滿是惶恐,有的還在抹眼淚,哪裡有半分“反抗者”的凶悍。“前線跟我報的——這裡麵一大半是被強征來的農民,被俘的時候還在喊‘要回家’。真正的核心成員,咱們隻抓著一小部分,嘴還硬得很,一口咬定二首領拉希德早帶著核心部隊撤了,說他們就是留下來‘迷惑政府軍’的。”
“迷惑?”卡馬喬眉頭擰成一團,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用一群連槍都不會開的農民來迷惑咱們?西方國家花那麼多錢給他們送武器,就是讓他們來當‘誘餌’?這根本說不通!”
他猛地站起身,在辦公室裡來回踱步,腦海裡的畫麵翻得飛快:軍列南下時鐵軌的“哐當”聲、直升機升空時遮天蔽日的沙塵、自己在電視直播裡攥緊的拳頭……他原本以為這場鎮壓是塊硬骨頭,早做好了付傷亡的準備,可現實卻是——政府軍幾乎沒費力氣,就“平定”了紮維耶和奧蘭的“叛亂”。
這份順利,太反常了。
“總統先生,我總覺得這裡麵有貓膩。”哈桑的聲音沉了下來,帶著凝重,“咱們都清楚,西方國家一直想插手裡國的事,‘自由陣線’就是他們手裡的棋子。要是‘自由陣線’真這麼不經打,他們犯得著一直給武器嗎?這裡麵肯定有問題——要麼是拉希德故意藏著勁,把咱們的注意力釘在紮維耶、奧蘭,背地裡在彆的地方搞動作;要麼,他們在憋一個更大的計劃,現在的‘失敗’,隻是計劃的一部分。”
卡馬喬腳步一頓,看向哈桑的眼神裡,不安更重了。“你跟我想到一塊去了。”他走到牆邊,拉開掛著的利國地圖,手指在南部省份的名字上劃過——紮維耶、奧蘭、……每個地名後麵都像藏著陰影,“敵在暗,咱們在明。現在看到的,說不定都是他們想讓咱們看的。拉希德要是真帶核心部隊撤了,他們去哪了?手裡還剩多少武器?下一步要乾什麼?這些咱們全不知道。”
他轉過身,目光變得堅定:“通知情報部門,從今天起,把南部所有省份的探查力度拉滿。讓他們把線人都撒出去,監聽‘自由陣線’的通訊頻道,可疑的車、可疑的人,哪怕是沙漠裡一個廢棄的帳篷,都不能放過。另外,前線的兵不能鬆勁——就算紮維耶、奧蘭暫時靜了,巡邏頻率也得保持,補給線的保護再加強。我有種預感,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頭。”
“是。”哈桑立刻點頭,又補了一句,“那裝甲師要不要抽一部分兵力,去貝賈亞布防?萬一拉希德在那邊聚兵,咱們也能提前防著。”
“不行。”卡馬喬搖了搖頭,手指重重落在地圖上的紮維耶和奧蘭,“現在動不得。這兩個地方剛平下來,民心還沒穩,要是把裝甲師撤走,‘自由陣線’要是殺個回馬槍,局勢就更亂了。咱們現在隻能先穩住手裡的戰果,再讓情報部門儘快揪出‘自由陣線’的真實動向——隻有摸透他們的底牌,咱們才能真正握穩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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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桑懂了他的顧慮,立正敬禮:“我明白您的意思,總統先生。情報部門我會盯著,24小時連軸轉,一有消息馬上向您彙報。”
哈桑離開後,辦公室又落回寂靜。卡馬喬重新走到窗前,遠處的阿爾及爾在陽光下鋪開,紅頂的房子、藍色的海岸線,看著平靜得像幅畫,可這平靜照不進他心裡的疑雲。他拿起電話,撥通情報部門負責人的號碼,聲音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三天之內,我要知道哈德文,拉希德的下落,還要‘自由陣線’核心部隊的位置。記住,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電話那頭傳來恭敬的應答,卡馬喬卻沒立刻掛,握著聽筒沉默了幾秒。他清楚,接下來這幾天,是利國局勢的關鍵——情報部門要是能找到“自由陣線”的蹤跡,他們就能提前布防,不至於被動;可要是找不到,這份“順利”背後的陰影,就會像沙漠裡的沙塵暴,說不準什麼時候就卷過來,把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掀翻。
窗外的風漸漸大了,吹得窗簾獵獵作響,像在低聲預警。卡馬喬望著天空,原本晴朗的藍,不知何時蒙了一層薄雲,灰蒙蒙的壓在頭頂。他想起哈桑的話——“真正的麻煩,還在後頭”。或許,這份反常的順利,根本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他和利國,都得在這寧靜裡,攥緊拳頭等著。
夜幕降臨時,總統府的燈還亮著。卡馬喬坐在辦公桌前,麵前攤著厚厚的情報資料,紙頁上的字密密麻麻,可沒有一頁能解開他心裡的疑團。他拿起一份從紮維耶戰俘營送來的審訊記錄,目光落在一行字上:“拉希德二首領說,咱們就是‘先頭部隊’,真正的‘大事’,得等‘時機成熟’才動手。”
“時機成熟?”卡馬喬低聲重複著,手指在紙上輕輕劃過,“到底是什麼時機?”
他沒找到答案,隻能把審訊記錄折好,放進抽屜。然後拿起筆,在空白紙上寫下十二個字:“加強警戒,嚴查動向,等待情報。”這像是他給自己的提醒,也像是給利國的暫時答案。
而在南部沙漠深處,廢棄油田的帳篷外,拉希德正望著遠處,仿佛看到政府軍直升機的探照燈在夜空中掃過,像道冰冷的光。他手裡握著衛星電話,聽筒裡傳來低沉的聲音:“利國政府已經起疑了,卡馬喬讓情報部門查你們的下落。‘示弱’這步走得好,再撐幾天,等咱們的人準備好,就動手。”
拉希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裡藏著得意:“放心,卡馬喬和哈桑現在肯定在阿爾及爾坐不住。他們永遠想不到,咱們放棄紮維耶、奧蘭,是為了給他們一個‘大驚喜’。”
電話掛斷,他轉身走進帳篷。裡麵,幾名核心成員正圍著地圖,紅筆在“阿爾及爾”的位置圈了個圈,旁邊寫著一行字,墨跡還沒乾:“目標:阿爾及爾。”
夜風卷著沙粒掠過沙漠,發出嗚咽似的聲響。利國南部的表麵平靜得像攤死水,可底下的暗流早已經洶湧。阿爾及爾總統府裡,卡馬喬還在等著情報部門的消息——他不知道,自己和利國要麵對的,是一場比想象中更凶險的風暴。而這場風暴的中心,從不是紮維耶,也不是奧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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