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見的聲音如同無形的重錘,敲打在隱藏屏蔽場內每一個觀察者的靈魂核心。那平靜語調下蘊含的、不容置疑的規則威壓,讓整個屏蔽場的能量回路都發出了過載的哀鳴。
“警告!屏蔽場結構遭受未知高階規則滲透!穩定性下降至47!”冰冷的電子警報聲在狹小的空間內急促響起,映照著幾張驚駭失色的麵孔。
他們身穿並非“守夜人”製式的銀灰色緊身作戰服,材質閃爍著吸收能量與隔絕探測的微光。為首的是一名頭發梳理得一絲不苟、戴著單片數據分析眼鏡的中年男子,他此刻正徒勞地試圖穩定劇烈波動的控製台。另外兩人則是全副武裝的護衛,手中的武器能量核心瘋狂閃爍,卻無法鎖定那個僅僅站在遠處、仿佛與整個深海融為一體的身影。
“不可能……‘秩序枷鎖’力場是我們研究了十七年才從那個遺跡中破解出來的……怎麼可能被瞬間……”中年男子,代號“教授”,臉上寫滿了世界觀崩塌的震撼。
“教授!他……他看過來了!”一名護衛聲音顫抖,他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看了個通透。
屏蔽場外,陸見依舊維持著掌心那點象征規則權柄的微光,並未進一步攻擊。他隻是靜靜地“注視”著,等待著對方的回應。這種沉默的壓力,遠比狂暴的攻擊更令人窒息。
“逃!啟動緊急躍遷!”另一名護衛嘶吼道,手指瘋狂地在臂甲上的控製器上按動。
然而,沒有任何反應。並非設備故障,而是他們周圍的空間結構,已經被一種更高層級的“定義”所固化,所有的空間跳躍協議,在此刻都被宣告了“無效”。
“不必徒勞了。”陸見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淡漠,“在我麵前,空間並非通道,而是任我書寫的畫卷。現在,是你們自己走出來,還是我‘請’你們出來?”
他所謂的“請”,讓教授三人不寒而栗。他們毫不懷疑,對方有能力將這片空間像撕紙一樣撕開,把他們直接“抖”出來。
教授臉上閃過一絲掙紮與絕望,最終化為頹然。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通訊器說道:“停止所有抵抗程序。我們……出去。”
繼續躲藏已經毫無意義,激怒對方更是自取滅亡。
屏蔽場的能量光芒閃爍了幾下,最終徹底熄滅,露出了其本體——一個造型奇特、如同放大的金屬海膽般的潛水器。艙門滑開,教授和兩名護衛有些狼狽地從中浮遊而出,他們周身立刻亮起了個人防護力場的微光,在這萬米深海中勉強維持著活動能力。
陸見目光掃過三人,解析之瞳瞬間將他們的生命特征、能量等級、裝備技術細節乃至精神波動儘收眼底。
“不是‘守夜人’,也非深淵造物。”陸見得出結論,“你們來自哪裡?‘逐星者’?‘遺產回收協會’?還是某個不為人知的私人研究機構?”
他報出的這幾個名字,都是“守夜人”記錄在案的、活躍於陰影之中、對超自然現象和遠古遺產有著極度癡迷的秘密組織。
教授推了推鼻梁上滑落的單片鏡,強自鎮定地說道:“你可以稱呼我們為‘觀測者’。我們並無惡意,隻是對‘鑰匙’以及其所代表的鏡界權限抱有極大的學術興趣。此次行動,隻是一次非接觸式的數據采集……”
“數據采集?”陸見打斷了他,語氣帶著一絲譏諷,“用精純的深淵力量和規則抑製力場進行‘采集’?你們的學術興趣,未免太過危險和富有攻擊性。”
他抬手,指向那片依舊在緩慢崩潰的空間褶皺:“人為注入深淵汙染,製造事故現場,引我前來。布置陷阱,試圖捕捉和分析我的力量構成。這就是你們的‘學術’?”
每一句質問,都讓教授的臉色蒼白一分。在絕對的力量和洞察麵前,任何謊言都顯得蒼白無力。
“我們……我們低估了‘鑰匙’的權能。”教授不得不承認,“但我們確實沒有直接傷害您的意圖。我們隻是想……理解。”
“理解之後呢?”陸見追問,“複製?掌控?還是……量產?”
教授沉默了。他們的終極目的,自然是渴望掌控這種淩駕於規則之上的力量,這在他們組織的核心教義中被視為通往“真理”的階梯。
見他不答,陸見也不再逼問,轉而問道:“你們如何得知我的行蹤?‘守夜人’內部有你們的眼線?”
這是關鍵問題。他此次任務是莫奕直接下達,保密等級極高。對方能如此精準地布設陷阱,必然在“方舟”基地內部有著信息源。
教授臉上露出一絲猶豫。
陸見沒有給他思考的時間,隻是微微加強了周身的規則威壓。
噗通!
兩名護衛率先承受不住,個人防護力場瞬間破碎,恐怖的水壓和寒意襲來,讓他們險些昏厥。教授也感到呼吸一滯,仿佛整個深海的重壓都凝聚在了他一人身上。
“是……是‘中間人’!”教授艱難地開口,再也無法保持冷靜,“我們通過加密網絡與一個代號‘鼴鼠’的中間人聯係!是他提供了你的任務情報!我們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每次聯係方式和賬戶都是變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