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農受寵若驚,在身旁兒子的攙扶下,顫巍巍地站起來,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激動得語無倫次:
“娘娘……小老兒……不敢……托娘娘的福……這莊稼……好……從來沒這麼好過……”
雲茹看著他身上打滿補丁但洗得乾淨的粗布衣裳,以及那雙布滿老繭、指甲縫裡嵌滿泥土的手,輕聲問道:“今春播種可還順利?家中糧可夠吃?賦稅重否?”
老農聞言,更是激動,連忙回答:
“順利!順利!托娘娘的洪福,地裡墒情好,種子……種子更是仙種,撒下去就瘋長!夠吃!夠吃!家裡糧囤都快滿了!賦稅……賦稅輕多了!洪督師說了,新墾的地三年賦稅全免,往後交的也比往年少了七成!真是……真是天大的恩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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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著,又要跪下磕頭。
周圍的其他百姓也紛紛附和:“是啊娘娘!能吃上飽飯了!”
“娃兒們臉上都有肉了!”
他們的言語樸素,卻充滿了最真摯的感激。雲茹靜靜聽著,微微頷首。
她目光掠過老農微微佝僂的腰背和有些不便的腿腳,輕輕抬起手,指尖一縷細微如絲、卻凝練無比的青輝逸出,悄無聲息地沒入老農體內。
那老農渾身猛地一顫,隻覺得一股溫潤浩蕩的暖流瞬間湧遍四肢百骸,尤其是常年勞累導致的腰酸腿疼,如同被一隻溫暖的手輕輕拂過,所有的酸痛和僵硬感頃刻間消失無蹤!他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活動了一下腿腳,感覺輕健得仿佛回到了壯年時期!
“這……這……”他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腳,又看向雲茹,激動得嘴唇哆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唯有淚水再次奔湧而出。
雲茹並未再多言,隻是對他微微笑了笑,那笑容清淡,卻仿佛蘊藏著無儘的生機與慈悲。
她轉身,目光投向遠方更多的田畝和村落。她緩步而行,所到之處,跪伏的百姓皆感到一股溫和的力量拂過身體,一些病痛——如陳年咳嗽、風寒不適、關節隱痛——竟在不知不覺中痊愈。田間的作物在她經過時,都會出現短暫的、更加旺盛的生長爆發。
她駐足於剛剛修繕好的水渠旁,渠水仿佛變得更加清澈活潑;
她在一個村莊的打穀場邊,看著幾個孩童嬉戲,隨手治愈了一個孩子因營養不良導致的眼疾。
她的到來,如同最溫暖的春風,細致地浸潤了這片土地最基礎的肌理。
她親眼看到了新政推行下的真實民生,看到了百姓眼中真切的笑容和希望,也聽到了他們最樸素的願望。
整個過程,沒有宏大喧鬨的儀式,沒有前呼後擁的排場,隻有一位青衣神隻般的女子,漫步於春日的原野,與她庇護下的子民進行著無聲而深刻的交流。
陽光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一層金邊,與腳下無邊的綠野交相輝映,構成一幅神聖而安寧的畫卷。
良久,她似乎看的足夠多了,身影在青輝中緩緩升起,仿佛要離去。
下方田野中,萬千百姓再次跪倒,發自內心地、山呼海嘯般地高喊:
“恭送仙師娘娘!”
“謝娘娘活命之恩!”
“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呼聲如同潮水,回蕩在遼西走廊的上空。
雲茹回首,最後望了一眼這片重煥生機的土地,以及土地上那些渺小卻充滿韌性的生命。
目光平靜無波,下一刻,便向著巍峨的山海關方向掠去。
留下身後無數激動難平、感恩戴德的百姓,以及田野中那些仿佛被注入了無窮活力、愈發蔥翠茁壯的莊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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