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龍眼底戾氣翻湧,帶著一肚子邪火出的孔家莊。
回到二龍山寶珠寺,他第一件事便是砸錢泄憤!
“抬出來!”
鄧龍喝令眾人,將他多年殺人越貨攢下的黑心錢,一箱箱搬出。
“拿去!統統拿去!有一個算一個!全給我招來!”
重賞之下,青州城內外的牛鬼蛇神果然聞著銅臭味兒蜂擁而至。
鄧龍又軟硬兼施下,將周邊幾股不成氣候的小山賊也收編麾下。
不出三日,二龍山竟重新拉起了一支七八百人的烏合之眾。
萬事俱備,鄧龍心頭那口被孔家兄弟蔑視的惡氣卻愈發翻騰。
“孔老賊,既然你做初一,就休怪我金眼虎做十五了!”
鄧龍深知孔家莊與本地的方財主,兩家豪強為了壟斷生意,爭奪田產,早已積怨如山。
他便假借合作名義,故意選擇在方財主家米鋪對麵的茶樓,約見孔家莊的管家。
還幾次三番帶著心腹進入孔家莊,每一次都確保被方家安插的眼線看得一清二楚。
方財主很快收到消息,冷汗直淌:“禍事啊!禍事!孔老兒他竟真敢……竟敢私通匪類!?”
想起自己曾當眾嘲笑孔家兄弟是空心草包,當時隻覺得痛快,如今卻感到一陣陣後怕。
鄧龍那是何等人物?殺人不眨眼的賊首!
孔家那兩個小子更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性子混賬!
他越想越心驚,猛地站起。
“不行!絕不能坐以待斃!備轎!去庫房取那份珊瑚樹!我要立刻麵見知府大人!”
青州知府慕容彥達,靠著妹妹是官家寵妃的裙帶關係才坐上這位子。
平日隻知搜刮民脂民膏,哪有什麼真本事?
聽聞方財主的控訴又瞥見那株價值連城的紅珊瑚。
他先是裝模作樣地拍案震怒,隨即又撚著胡須猶豫。
“這個…孔家畢竟是地方大戶,無憑無據,本官也不好……”
方財主一咬牙,又遞上一疊金票。
慕容彥達頓時眉開眼笑,敷衍道:“好好好,本官知道了,定會詳查,詳查。”
轉頭卻對師爺低聲抱怨:“這些刁商豪強,整天狗咬狗,儘給本官找些麻煩事!”
方財主略鬆一口氣,然而還沒等慕容彥達開始詳查,一場潑天大禍已然降臨。
不知是知府衙門還是鄧龍故意,消息竟走漏出去。
他狀告孔家莊通匪一事,直接捅到了孔明孔亮耳中。
月黑風高夜,兩人當即點起莊中一乾心腹,提刀持槍直撲方家莊!
“方老狗!安敢欺我!今日屠你滿門,雞犬不留!”
那一夜的方家莊,火光映紅了半邊天,久久不息。
孔明狂笑著,一槍將一個試圖保護幼孫的老仆釘死在門上。
孔亮則帶人踹開一扇扇房門,無論男女老幼,見人就砍,狀若瘋魔。
鮮血肆意流淌,浸透了地毯,漫過青石板,彙聚成一道道猩紅小溪。
數十口人,從護院家丁到手無寸鐵的婦孺,甚至繈褓中的嬰兒,無一幸免!
翌日,消息如瘟疫般傳開,青州震動!
賣豆腐的老王頭在街角直跺腳:“造孽啊!方家那小孫子才三個月大啊!
米鋪掌櫃壓低聲音:“孔家那兩個畜生,簡直是閻王轉世!”
茶館裡,說書先生拍案怒斥:“朗朗乾坤,竟有如此慘事!天理何在!”
民怨沸騰,百姓們既恐懼又憤怒,幾個膽大的書生聯名上書知府衙門,要求嚴懲。
知府大堂,慕容彥達看著堂下擺放著的幾十具蓋著白布的屍首,臉色慘白。
那孔家兄弟能這麼快得知消息,本就是他在背後授意故意放出的風聲!
這位知府大人的算盤打得精,無非是想挑起兩家豪強爭鬥,他好左右逢源,兩頭收取孝敬,這是他慣用的斂財手段。
結果誰知,這次遇到的不是懂得權衡利弊的生意人,而是孔明孔亮這兩個無法無天的煞星!一步錯棋,竟直接引爆了這場潑天慘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