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城外,毛家莊,後廳之內一場慶功家宴正酣。
上首的毛太公滿麵紅光,兒子毛仲義與女婿登州府六案孔目王正陪坐兩側。
席間酒肉豐盛,三人推杯換盞,言笑甚歡。
毛仲義抿了一口酒,語氣裡帶著幾分埋怨。
“爹,不是兒子說您,為了一隻大蟲,鬨出這麼大動靜,何至於此?”
他頓了頓,聲音壓低:“如今外頭風言風語,都說咱們家……”
“混賬話!”
毛太公臉色一沉,酒杯重重頓在桌上。
“你懂什麼?那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獵戶,也配跟我毛家叫板?不弄死他們,我毛家顏麵何存?往後這登州地界,誰還把我們放在眼裡!”
王正見狀,連忙堆起那副慣有的虛偽笑容,打圓場道:“嶽父大人息怒,仲義也是謹慎。千金散去還複來,些許名聲更不足慮,要緊的是讓這登州上下都明白,誰說了才算。”
他邊說邊向毛仲義使了個眼色,舉杯道:“小婿敬您一杯,祝嶽父福壽安康,毛家基業永固!”
毛仲義會意,也舉杯附和:“姐夫說的是,是兒子眼界窄了。爹,孩兒敬您!”
幾杯酒下肚,毛太公轉怒為喜,撚著胡須,麵露得色:“賢婿說得好。那王知府那邊……”
“嶽父放心,上下都已打點妥當。”
王正陰惻惻一笑:“嗬嗬,咱們說他倆是白晝搶劫,那就是板上釘釘的鐵案!”
三人相視而笑,舉杯共飲。
仿佛害人性命,奪人功勞,不過是談笑間的一樁小事,全無半分愧怍。
就在此時,莊外驟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鑼聲,緊接著殺聲震天,火光四起!
“走水了!殺人啦!”
“梁山好漢全夥在此!”
混亂的嘶吼瞬間撕碎了寧靜,宴廳大門轟的一聲被猛地撞開!
木屑紛飛中,劉備手持利劍,目光如萬年寒冰,當先踏入。
他身側武鬆倒提戒刀,煞氣衝天,鄒淵叔侄緊隨其後,眼神凶狠地鎖定席上三人。
方才還氣焰囂張的毛太公三人,頓時麵無人色,魂飛魄散。
毛仲義強撐鎮定,顫聲喝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劉備麵如寒霜,聲音不高,卻字字如鐵,砸在每個人心上。
“毛太公,毛仲義,王正!爾等倚仗權勢,官紳勾結,誣良為盜,奪其功,害其命!魚肉鄉裡,惡貫滿盈!今日我梁山特來替天行道!”
“梁山泊?!”
三人聞言,如遭雷擊,癱軟在地。
毛太公磕頭如搗蒜:“好漢饒命!好漢饒命!是小的豬油蒙了心!莊中錢財地契,任憑取用,隻求饒我等性命!”
劉備冷笑:“饒命?若求饒有用,世間何來公道?若錢財能買命,解家兄弟的冤屈誰來償?!”
他聲寒如鐵,驀然喝道!
“武鬆兄弟!”
“小弟在!”
武鬆應聲踏步,刀光如匹練閃過!
“噗!噗!”
兩顆大好頭顱衝天而起!
毛太公與毛仲義驚恐的表情凝固在臉上,屍身倒地,鮮血噴濺,染紅了華貴氈毯。
王正嚇得屎尿齊流,癱軟如泥,不住磕頭:“好漢!饒命啊!小人……小人是被逼的!”
劉備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森然。
“給你一個活命的機會。現在立刻去登州府衙,告訴那狗官,梁山好漢在此替天行道,殺了毛太公父子。”
王正一懵,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報…報官?”
劍光一閃!一隻耳朵帶著血線飛起!
“啊!!!”
王正發出殺豬般的慘嚎,捂住鮮血淋漓的側臉。
“報官。”
劉備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若再聽不清,另一隻耳朵也不必留了。”
“聽清了!聽清了!小的這就去!這就去!!”
王正連滾帶爬,捂著血流如注的耳朵,屁滾尿流地衝出莊門,一路狂奔向登州府衙。
登州知府聞訊大驚,急令緊閉城門,又召來兵馬提轄孫立:“孫提轄!速速率兵前往毛家莊,剿滅梁山賊寇!”
衙門口,王正捂著耳朵,望向毛家莊方向,眼中滿是怨毒:“梁山賊寇……待大軍一到,定將你等千刀萬剮……”
念頭未絕,一支箭矢破空而至,精準貫穿他的咽喉!
王正瞳孔猛縮,臉上凝固著驚駭與難以置信,直挺挺倒了下去。
遠處屋頂,劉備收起長弓,對身旁武鬆淡道:“走,該接應林教頭他們了。”
話音未落,他轉身又是一箭,如流星趕月,噌的一聲,將府衙門前知府的烏紗帽射落在地!
“保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