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穿透肌骨的聲音沉悶而恐怖。
張順隻覺得臉上一熱,母親帶著溫熱的血液濺了他滿頭滿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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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睜睜看著母親在自己懷中緩緩軟倒,那雙曾無數次撫摸他頭頂的手,無力地垂落。
“娘!!!”
潯陽江上,一聲不似人聲的悲嚎,撕破了夜空
……
酒店之內,酒氣氤氳,卻驅不散李堯心頭愈積愈重的不安。
那虯須店家看似熱情,餘光總似有若無地掃過眾人手邊的兵刃。
更讓他心生警惕的是,這荒郊野店,後廚竟無半點煙火聲息,仿佛這滿桌酒菜是早已備好的。
他趁店家轉身,迅速以指尖蘸酒,在桌上寫下“慎飲”二字,示於身旁幾位心細的夥計。
眾人神色一凜,心領神會,酒碗沾唇即止,或假意傾灑。
又過一刻,仍不見張氏兄弟攜母歸來。
李堯心中焦灼,麵上卻不動聲色,對那忙前忙後的店家朗聲道:“掌櫃的,我這兄弟去了許久,勞煩你引個路,我去尋他們回來喝酒。”
那店家聞言,臉上橫肉一跳,幾乎是下意識地橫身攔在門前,擠出一個笑容。
“頭領莫急!這荒江野地,路雜得很,您去恐要迷路。老夫人許是舊疾複發,體弱難行,張橫兄弟必是在旁照料,這才耽擱了……”
話一出口,李堯目光驟然銳利如刀,死死釘在他臉上,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我且問你,張橫方才倉促而來,隻言母親心疾突發,何時與你說過老夫人體弱難行?你從何得知得如此詳儘?!”
店家頓時語塞,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就在這電光石火間,李堯已瞥見他袖口一抹未擦淨的暗紅血跡,以及其身後幾名夥計悄然摸向桌下刀柄的手!
那店家見事已敗露,凶相畢露,厲聲暴喝:“動手!”
此人不是彆人,正是與揭陽鎮的穆弘兄弟,潯陽江的張橫,合稱揭陽三霸的催命判官,李立!
“嘭!”
然而李堯比他更快!搶先一腳踹翻麵前酒桌,碗碟菜肴橫飛,砸向李立等人!
他對身後被驚醒的梁山兄弟吼道:“有詐!隨我殺出去救張順兄弟!”
梁山夥計們雖得提醒,飲酒不多,但此刻猛一發力,仍覺一陣頭暈目眩,手腳酸軟!
原來那酒中藥性猛烈,即便少量,也足以讓人氣力大減。
溫馨酒肆,瞬間化作血肉修羅場。
梁山夥計們雖拚死力戰,卻因藥力發作,手腳不聽使喚,加之寡不敵眾,接連倒在血泊之中。
最後一名夥計被利刃穿胸,仍用儘最後氣力死死抱住敵人的腿,嘶聲呐喊:“哥哥…快走…”
李堯心如刀絞,雙目赤紅,他知道必須有人活下去,將今夜之事帶回梁山!
他強提一口氣,刀光閃處,劈翻擋路之人,浴血衝出店門,朝著江邊亡命狂奔。
趕到之時,正看見張母緩緩倒在張順懷中,氣息已絕。
那雙枯瘦的手仍死死攥住了張橫的腕子。
張橫也愣了一下,隨即臉上凶光更盛,倒打一耙,指著張順罵道:“都是你!都是你非要帶娘走!是你害死了娘!”
“啊!”
張順悲憤欲狂,全然不顧自身,朝著張橫撲去,身上瞬間添了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狗賊!納命來!”
李堯怒吼如雷,揮刀加入戰團,奮力護住心神已亂的張順。
他以身為盾,為張順擋開一次次致命的攻擊,鮮血幾乎將他染成血人。
溫熱的血不斷從肩頭湧出,但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必須讓這個孝順的兄弟活下去。
“李大哥…你彆管我…走啊!”
張順看著為自己擋刀的李堯,淚血交流,聲音嘶啞。
李堯吐出一口血沫,咧嘴露出一個染血的笑容,笑罵:“傻話!我梁山,就沒有拋棄兄弟自己逃命的規矩!”
兩人且戰且退,直至江邊,身後是滔滔江水,已是絕路。
而此時,李立帶著大隊人馬也已追殺而至,火把將江岸照得一片通明。
李堯深深看了一眼張順,用儘平生力氣,猛地將他推向冰冷的江水。
“走!告訴哥哥…李堯和兄弟們…沒給梁山丟臉!!”
說罷,他毅然轉身,如同不周山傾,死死堵在狹窄的江岸路口,直麵所有敵人。
刀槍如林,加諸其身。
他最後看到的,是張順在濁浪中一閃而沒的身影,和天上那輪自始至終都淒冷地注視著一切的血月。
“王倫哥哥…保重…”
那具不屈的軀體,依舊拄著卷刃的鋼刀,如磐石般矗立在狹窄的江岸路口,怒目圓睜,竟嚇得數十追兵一時不敢上前。
江風嗚咽,卷著濃重的血腥氣,吹動他破碎的衣襟。
良久,這尊守護著兄弟生路的雕像,方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轟然倒下,濺起一片混著血水的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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