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窩棚的破洞,斜射在腐葉堆上。
那層覆蓋蟲巢的穀殼泛起微黃。
林風的手指早已收回,指尖殘留著甲蟲消散後的溫熱軌跡。
他沒有再動,身體靜伏於牆角,呼吸壓得極低。
昨夜最後一次吞噬後,體內暖流循環穩定,混沌熔爐運轉無聲,但他的意識始終未沉。
他在等——等天亮,等外麵的生命活動起來。
他知道,蟲巢的能量終究有限。
一隻成年蟑螂提供的力量,僅夠支撐半刻鐘的站立。
若想真正恢複行動力,必須獵取更大的生命。
他緩緩撐起上身,左臂抵地,右腿屈膝頂住腹部,將體重一點點轉移到雙腿。
膝蓋顫抖,肌肉酸脹,斷裂的肋骨仍傳來鋸齒般的鈍痛,但他咬牙撐住了。
這一次,他站得更久,足足維持了十餘息,才緩緩跪坐回去。
夠了。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五指張開又握緊,指節發出輕微脆響。
力量回來了,雖然遠未痊愈,但已足以支撐一次短距突襲。
他拖著身體爬向窩棚邊緣,動作緩慢卻精準。
木板縫隙間透進清晨的冷風,夾雜著遠處垃圾堆的腥臭。
他貼牆而行,避開暴露區域,借著倒塌的土牆陰影,悄然挪出窩棚。
外頭是一片廢棄巷道,碎磚遍地,汙水橫流。
幾處塌陷的屋簷下堆滿腐物,正是變異鼠類最愛的棲息地。
他曾聽見夜間鼠群翻食殘渣的聲音,也嗅到過它們啃咬骨頭時散發的油膩氣息。
他伏在斷牆後,目光鎖定前方十步外的一座傾倒木箱。
箱體半埋於汙泥,表麵爬滿黴斑,但邊緣有一道新鮮抓痕。
昨夜他便注意到,那是灰鼠進出的通道。
他不動,隻用眼角餘光掃視四周。
無人。
無動靜。
隻有風掠過破瓦的嗚咽。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半個時辰後,木箱內終於傳出窸窣聲。
一隻灰鼠鑽了出來。
體型壯碩如貓,皮毛灰黑油亮,四肢粗壯,尾長過身。
它昂頭嗅了嗅空氣,確認安全後,低頭翻弄一堆腐肉殘渣,尖牙迅速撕扯起一塊發臭的獸骨。
林風屏息。
這是目標。
比蟑螂大十倍不止,生命力必然更強。
若能成功吞噬,獲得的能量足以讓傷勢恢複五成以上。
他開始低伏爬行,動作輕緩,每挪一步都計算落點,避開碎石與積水。
三步、兩步、一步……距離縮短至三步之內。
灰鼠仍未察覺。
他猛然撲出。
身體帶起一陣塵煙,雙臂直撲鼠背。
灰鼠反應極快,瞬間扭身閃避,卻被他以體重強行壓住後腿。
鼠尾狂甩,抽打在他臉頰上,火辣作痛。
灰鼠回頭怒嘶,獠牙暴張,一口咬在林風左臂外側。
劇痛炸開,皮肉被撕裂,鮮血湧出。
他悶哼一聲,卻不鬆手,反手掐住鼠頸,五指死扣咽喉軟骨,另一隻手迅速按住其頭部,指尖對準耳後動脈位置,意念集中。
吞噬。
吸力自指尖爆發。
灰鼠劇烈掙紮,四肢蹬踹,尾巴猛抽,但被牢牢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