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這條線必須劃下來。
不是靠功法,不是靠丹藥,而是靠他自己定下的規矩。
他盤膝坐正,雙手交疊置於膝上,閉目凝神。
“我吞噬,是為了變強。”
“變強,是為了不被人踩在腳下。”
“我不主動尋仇,但若有人對我出手,視我為獵物!”
他睜開眼,目光如刀。
“那他,便是取死有道。”
“非必要,不取性命。隻取氣血,不滅其魂。這是我給自己立的規矩,也是我能走到底的唯一方式。”
話音落下,體內躁動的氣血似乎輕微一滯,隨即緩緩歸於有序。
混沌熔爐的運轉聲依舊存在,但不再帶有那種原始的貪婪感,反而像是被某種意誌馴服的野獸,安靜蟄伏。
他站起身,腿還有些發軟,但腳步比先前穩了許多。
走到斷牆凹槽處,他扒開碎石,確認嘍囉仍在昏迷,呼吸雖弱但未斷。
他將其拖得更深一些,用半塊塌牆遮住身形,又將幾片帶刺的鐵皮圍在周圍,防止野狗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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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些,他回到原地,彎腰撿起那根彎折的鐵條。
杆身扭曲,一頭斷裂,早已無法作為武器使用。
他握在手中,觸感冰涼粗糙。
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擁有的第一件“兵器”,也是他從螻蟻走向獵食者的見證。
他沒有扔掉它。
而是將它輕輕放在身旁的磚堆上,端正擺好,像擺放一件值得尊重的東西。
天邊泛起灰白,晨霧彌漫廢墟。
薄霧如紗,貼著地麵緩緩流動,在斷牆之間蜿蜒穿行,時而聚攏,時而散開。
濕氣沁入衣衫,帶來一絲陰寒。
牆根處的苔蘚呈暗綠色,斑駁地附著在碎磚表麵,有些地方已長出細密絨毛狀的菌絲,在微光中泛著幽微的光澤。
林風靜坐不動,雙目微閉,繼續調息。
他調整呼吸,一吸一呼拉得極長,每一次吐納都刻意放慢節奏。
鼻腔吸入的空氣帶著泥土與腐草的氣息,進入肺腑後被緩緩壓縮,再通過丹田牽引,推動殘餘亂流歸位。
他能清晰感知到體內每一寸經脈的震顫。
指尖的顫抖頻率逐漸降低,從最初的每息三顫,減至兩顫,再到近乎平穩。
太陽穴的跳動也慢慢緩和,不再如擂鼓般劇烈。
體內的駁雜能量已被煉化大半,剩下的正在緩慢沉澱,轉化為真正屬於他的力量。
他知道,這隻是開始。
吞噬人類帶來的反噬不會這麼快結束。
記憶碎片可能會反複浮現,精神汙染也可能在某個深夜再度襲來。
但他已經有了應對之法不是逃避,不是壓製,而是直麵,並確立規則。
他低頭看著那根彎曲的鐵條。
曾經,它是他唯一的依仗。
他曾用它撬開窩棚的腐木板,也曾用它擊碎螞蟻的甲殼。
它陪他熬過最虛弱的日子,也見證了他第一次殺人。
如今它折了,不能再戰。
可他舍不得丟。
就像一個人不會拋棄自己走過的路。
他心中已有決斷:未來若得利器,必以精鐵鑄之,通體無瑕,鋒刃飲血而不損。
但此刻,他仍需隱忍。
真正的獵手,從不急於亮爪。
當第一縷陽光越過盤龍鎮高牆,照在他臉上時,他睜開了眼。
眼神清明,不再有紅絲,也不再有迷茫。
他緩緩起身,活動肩頸,感受著體內澎湃的力量。
三百斤之力穩固如山,筋骨強健,遠超同境武徒。
但他清楚,真正的強大,不在肌肉,而在掌控。
他望向鎮牆方向,那裡有秩序,也有壓迫。
他曾以為隻要變強就能打破枷鎖,現在才明白,真正的枷鎖從來不在外麵。
而在人心。
他低頭看了眼腳邊的鐵條,轉身走向窩棚。
衣角拂過碎磚,留下一道淺淺的拖痕。
他的腳印停在窩棚門口,卻沒有進去。
而是蹲下身,從牆縫裡取出一塊乾硬的餅渣,默默放進嘴裡。
咀嚼時,腮幫用力,牙齒咬合發出輕微響聲。
遠處,一隻禿鷲落在斷牆上,歪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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