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鬆開血氣草的莖稈,指尖在掌心留下一道微紅的壓痕。
草藥的熱量還在皮膚下遊走,但他已不再需要它。
他蹲在斜坡邊緣,目光掃過下方礦道口堆積的碎石與扭曲鐵軌。
昨夜殘留的青黑血管紋路從手腕褪至肘部,像退潮後的泥線。
混沌熔爐在體內緩緩旋轉,吞吐著殘餘濁氣,每一次律動都讓神誌更清晰一分。
硬爪獾沒出現。
可另一股氣息正從塌方巷道深處逼近——沉重的腳步碾碎浮渣,空氣中浮起腥臭的濕氣。
林風屏息,五指插入地麵煤灰,借觸感捕捉震動頻率。
三步,兩步,一步。
一頭野狗躍出斷牆陰影。
肩高近人腰腹,皮毛斑禿如焦炭剝落,脊背隆起一塊塊筋結。
獠牙外翻,滴著黏稠唾液,在石堆上腐蝕出細小白孔。
雙目赤紅,沒有瞳孔,隻有沸騰的殺意。
不是硬爪獾。
但這具軀體蘊含的氣血遠超普通災獸,肌肉纖維中奔湧的能量幾乎能被肉眼感知。
對混沌熔爐而言,這是更純粹的“食糧”。
林風緩緩後撤,腳跟抵住斜坡高點。
野狗低吼,前肢刨地,尾椎繃成弓弦。
撲擊瞬間,塵土炸開。
林風側滾,鋼筋橫掃後腿關節。
金屬刮過皮肉,發出鈍響,火星四濺。
野狗踉蹌,卻未倒下,反身甩頭咬來。
獠牙擦過左臂衣袖,布料撕裂,皮膚綻出血線。
痛感尖銳,但林風沒有退。
他知道這傷不致命,也知道若不能一擊定局,失血和體力消耗會讓他淪為獵物。
他將鋼筋換手,貼地拖行,在礦渣堆間劃出弧線。
野狗再次衝鋒。
這一次,它躍得更高,直撲咽喉。
林風等的就是這一刻。
他偏頭,右肩下沉,任由利齒擦過頸側。
同時左手猛推地麵,身體傾斜騰空。
鋼筋自下而上刺出,精準捅入野狗下頜軟肉,貫穿舌根,直抵顱底。
野狗哀嚎戛然而止,四肢抽搐,涎水混著黑血噴湧。
但它還未死。
強韌的生命力支撐它掙紮反撲,後腿蹬地,試圖掀翻林風。
林風順勢壓上,雙膝卡住前肢關節。
右手死死握住鋼筋末端,將整條手臂壓進傷口深處。
骨頭斷裂聲悶響。
野狗眼球暴突,脖頸扭曲,但仍用最後力氣扭頭撕咬。
林風額頭冷汗滑落,咬牙不動。
任其牙齒磕在鎖骨上,震得內腑發麻。
直到那股凶戾氣息開始潰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