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向變了。
林風的鼻腔裡灌進一股焦灰味,像是燒儘的布條混著鐵鏽。
他沒動,眼皮都沒眨一下。
那股氣息飄了三息便散了,再無後續。
他確認沒有腳步聲跟進,也沒有金屬摩擦的輕響。
不是伏兵,隻是殘留的痕跡被風吹了過來。
他的右手緩緩鬆開又握緊,指根處的鐵片貼著皮膚,邊緣壓出淺白的印痕。
呼吸沉到腹底,心跳與鏽管中滴水的節奏錯開半拍。
隊伍已經進入三岔口中央,五個人拉開的距離剛好卡在視線盲區之間。
最後一名嘍囉走在隊尾,右腳邁出時踩上一段翹起的鐵皮。
就在他重心前移的瞬間,林風的手腕一抖。
石片破空,無聲無息。
銳邊切入腳踝動脈,血線噴出不到半尺就被鏽蝕的管壁吸住。
那人膝蓋一軟,跪倒在地,喉嚨裡擠出短促的悶哼。
他想撐地起身,可劇痛讓手指打滑,整個人歪倒在管縫間,血順著斜麵往下淌。
前方三人立刻停步。
左側持棍的嘍囉猛地回頭,瞳孔收縮。
右側空手的那個剛要喊話,林風已從三根粗管交彙的凹陷處滑下。
落地時膝蓋微屈,碎礦渣被掌心按實,未發出半點聲響。
刀疤劉站在隊伍中間,右手已抽出腰刀,橫在胸前。
他沒急著轉身,而是用餘光掃視左右通道。
多年街頭廝殺養成的本能讓他先判明退路與掩體。
當他察覺身後動靜不對時,林風已經貼地疾衝。
身形掠過一段塌陷的橫管陰影,距離左側嘍囉不足五步。
那人終於意識到危險,抬手揮棍砸下。
林風不避不讓,左肩硬扛一擊,筋骨震顫,卻借力加速前撲。
右手抬起,三枚鐵片自指間暴起,劃過對方持棍手腕。
筋斷聲極輕,像繩索崩裂。
木棍脫手墜地,還未觸地,林風左肩下沉,猛然撞向對方肋部。
那一撞帶著千斤之力,直接將人摜向粗管接縫。
後背撞上尖銳鉚釘,哢的一聲悶響,那人眼珠翻白,當場昏死過去。
林風動作未停。
右側嘍囉剛剛舉拳撲來,他旋身卸力,左手順勢扣住對方肘關節外側,一擰一帶。
鋼筋自腰後抽出,借旋轉之勢直刺膝窩軟肉。
尖端破皮而入,刺穿韌帶,那人慘叫未出口,膝蓋一折跪倒在地。
林風右腳踏其背心,單手鎖喉,施加壓力卻不致暈。
俘虜掙紮兩下,發現無法呼吸,隻得僵住不動。
整個過程不到七息。
刀疤劉終於轉過身來,刀鋒指向林風,腳步後撤半步,背靠主通道壁立穩守勢。
他的目光掃過地上三人——一個腳踝噴血蜷縮呻吟,一個昏迷不醒被甩進暗渠深處,另一個跪在地上被鋼筋釘住膝窩,動彈不得。
你的人。
林風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融進滴水聲裡。
已經廢了。
刀疤劉瞳孔驟縮。
他盯著林風,眼神從驚疑轉為暴怒。
這個曾在他麵前裝出畏縮模樣的少年,此刻站在殘管之間,衣角染血卻不沾塵,雙目如刃,氣息沉穩得不像武徒二階該有的狀態。
你找死。
他咬牙吐出四字,手臂肌肉繃緊,刀鋒微微上提,封住所有近身路線。
林風沒答話。
他緩緩鬆開鎖喉的手,任俘虜癱軟在地。
然後彎腰,從昏迷者腰間抽出一根短鐵條,隨手插進自己後腰。
接著抬腳,將膝傷者連人帶鋼筋踹進死角,釘在牆角形成視覺威懾。
做完這些,他才站直身體,右手垂落身側,指尖輕撫鋼筋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