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推開窗。
鐵牌翻至“戒”麵時,指尖觸到一絲涼意。
他收回手,未再凝視窗外沙丘。
那道轉瞬即逝的微光沒有再出現,但體內經絡仍殘留著某種壓迫感。
不是煞氣,而是來自外界的真實威脅。
他起身披衣,將地圖卷起塞入懷中。
掌心裂痕微微發燙。
昨夜所聞黑衣人蹤跡、災獸交易場的血痕、酒館老板一拳撂倒兩名凶徒……這些碎片拚不出全貌,卻足夠讓他明白。
長安府的規則在這裡如風沙般被吹散。
唯有實力是通行的憑證。
他需要一場交手。
不是試探,不是避讓,而是一次正麵碰撞。
去丈量自己與這方土地強者之間的距離。
客棧樓下已無喧鬨。
醉漢被拖走後,茶攤老者也散了。
林風步下木梯,鞋底踏在夯土地麵發出沉實聲響。
掌櫃獨眼掃來,見他出門,隻略點頭,未多言語。
街巷昏暗,油燈在風中搖曳。
他裹緊外袍,徑直走向鎮角那家“鐵駝酒館”。
門未上閂,推門即開。
一股混雜著汗味、血腥與烈酒的氣息撲麵而來。
七八張粗木桌旁坐著十餘人,大多沉默飲酒,偶有低語,無人抬頭。
角落裡一名獨臂漢子正擦拭彎刀,刀鋒映著燈火,寒光跳動。
林風走到吧台前,放下一枚銅錢。
“一碗烈酒。”
酒保不語,取碗斟滿。
酒液呈暗紅色,氣味刺鼻。
林風端碗轉身,目光掠過眾人腰間兵刃。
他並未動用神念探查全身,隻是聚焦於武器表麵細微的磨損痕跡與真氣殘留。
這是秦婉教他的識人之法。
看兵器,知修為。
他的視線停在一名灰皮襖壯漢的短棍上。
棍身布滿刮痕,關節處有極細的裂紋,顯然是高頻震蕩所致。
這種損傷隻會在連續格擋高速攻擊時產生。
更關鍵的是,棍首嵌著一塊殘骨,骨縫中滲出淡青色霧氣,被一層薄力場包裹。
那是武者六階才能凝成的“氣鎖封穢”。
就在他目光落定的刹那,壯漢猛然抬頭。
雙目如鷹隼盯住林風,右掌重重拍在桌上。
“府域來的崽子,誰準你窺我兵?”
聲音沙啞低沉。
林風不動,碗沿抵唇,緩緩飲下一口。
酒液滾燙,順喉而下,點燃五臟六腑。
他放下碗,眼神平靜。
“我看的是你的棍,不是你的人。”
“在這兒,看兵就是挑釁。”
壯漢站起,身形魁梧,肩寬腿長,步伐落地無聲。
典型的沙地獵手步法。
話音未落,他人已欺近。
一掌轟出,掌風壓得四周燈火齊暗。
林風側身避讓,袖口卻被勁風撕裂一道口子。
他瞳孔微縮。
這一擊速度遠超同階,且蘊含三重變向,分明是戰場搏殺技。
壯漢冷笑,膝撞緊隨而至,直擊小腹。
林風雙臂交叉硬接,氣血翻騰,腳下青磚寸裂。
他借反震之力後躍,拉開三步距離。
對方步步緊逼,拳肘連環,專攻關節與軟肋,招式毫無花哨,每一擊都奔著廢人而去。
口中還不停咒罵。
“嬌生慣養的府城狗,也敢來州域撒野?”
林風不再退。
他運轉《不滅星辰體》,肌肉瞬間繃緊如岩層疊壓,皮膚泛起淡淡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