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枝走進衛生間,站在鏡子前,看到鏡中的自己,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臉上的妝容此刻已慘不忍睹,用炭筆畫的眼線暈染得像熊貓眼,而那顆自己點上的紅痣,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打開水龍頭,用涼水撲了撲臉。
接著,她從口袋裡掏出隨身攜帶的化妝工具,動作麻利地開始補救。
直到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又恢複成“裴霜霜”的模樣,杭景枝微微鬆了口氣。
杭景枝整理好妝容,回到病房。
就看到沈硯坻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她的病床前,手裡提著一大袋東西。
“沈團長。”四目相對,杭景枝想到自己疼痛的時候拉著他不放,臉上有些不自然。
小步地挪到病床前。
沈硯坻漆黑深邃的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注意到她氣色紅潤、已經不似先前那麼蒼白,心中舒了口氣。
他將東西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隨後,他拿起一個已經接好熱水的搪瓷杯,從袋子裡拿出一包紅糖,用勺子取出倒入杯中,而後輕輕攪拌。
攪拌均勻後,沈硯坻走到裴霜霜床邊,將搪瓷杯遞到她麵前,說道:“把紅糖水喝了,對緩解疼痛有好處。”
杭景枝伸手接過杯子,輕輕抿了一口。
紅糖水的溫熱順著喉嚨滑下,暖暖的,不僅乾燥的唇瓣得到了緩解,肚子也暖暖的。
喝完紅糖水,沈硯坻又從袋子裡拿出一盒小米粥,打開蓋子,用勺子舀起一勺,遞到杭景枝嘴邊:“吃點粥,墊墊肚子。”
“沈團長,我自己來就好。”杭景枝想伸手拿過勺子,自己吃。
沈硯坻沒有勉強,將勺子遞給她後,拿起一旁的搪瓷杯,轉身走出病房,去外麵清洗。
杭景枝喝完粥,靠在病床上。
隔壁床的女同誌正手腳麻利地收拾著自己的床鋪,準備辦理出院手續。
她轉頭看向杭景枝,眼中滿是羨慕,不禁開口說道:“姑娘,那位男同誌還是級彆那麼大的軍官啊,我看他忙前忙後的,對你可真好。”
說著,她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床邊,微微歎了口氣,感慨道:“我家那口子,跟他一比,可差遠嘍。你可得好好珍惜,以我過來人的經驗,碰上這麼體貼的,就趕緊抓住,彆讓他跑咯。”
杭景枝有些尷尬,抱著打不過就加入的想法,聲調軟軟的,笑道:“是挺好的,一堆小姑娘排著隊呢,還輪不上我。”
隔壁床的女同誌一聽,心裡大不認可,佯裝嗔怪道:“姑娘,你可彆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我在這病房看了一天,可都瞧在眼裡了,他對你那上心的勁兒,可不是對一般女同誌能有的。我不過就是順嘴提了一句你醒來啊要喝點紅糖水小米粥之類的,他就給你買來了。那些小姑娘啊,也就是湊個熱鬨,人家心裡指不定就隻裝著你呢。你可得把握住機會,要是錯過了這麼好的對象,以後後悔都來不及喲。”
說罷,她搖了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沈硯坻手裡拿著洗乾淨的杯子,走進了病房。
一進門就注意到裴霜霜和隔壁床女同誌正聊得熱鬨。
女同誌見沈硯坻進來,笑著說道:“同誌,你可回來了。我正跟小姑娘說著你呢,讓她可抓緊你,彆把你給弄丟了。”
沈硯坻黑眸幽深沉浮,將搪瓷杯放下。
杭景枝哪能想到這位熱情的女同誌當著當事人的麵也調侃她呀,人尷尬的時候就總會很忙,杭景枝忙拿起桌上的熱水壺,往搪瓷杯裡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