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景枝轉頭看向沈老爺子。
沈老爺子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景枝啊,爺爺相信你。這是個難得的機會,去見識見識,就算有不足,回來再改進就是了。”
杭景枝得到沈老爺子的肯定,轉頭對馮家爺爺、程念華、馮維民道:“謝謝馮爺爺、程姐姐、馮大哥。”
程念華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不用太緊張,你呀,就當去看看就好。有問題那也有我和你馮大哥頂著呢。”
事後,幾人又嘮嗑了一番,程念華、馮維民站在門口,程念華轉頭對身邊的愛人說道:“這就是之前跟沈團長有婚約的對象呀?漂亮得跟美人畫報似的,談吐氣質也是絕好的,沈團長也沒動心?”
馮維民笑了笑,搖了搖頭道:“彆瞎猜了,我跟硯坻認識那麼多年,彆說你,我也看不懂。”
老地方。
沈硯坻來的時候,裴紀已經換好溜冰鞋坐在長椅上等著,看到他便笑著招手:“喲,我們沈團親自大駕光臨,我這臉真值錢。”
沈硯坻掃他一眼,表情冷淡,沒搭腔,直接在他旁邊坐下,彎腰係鞋帶。
“醫院那邊的事都處理完了?”沈硯坻問。
“嗯,順利。”裴紀站起身,拍了拍手,“怎麼樣?來一局?”
沈硯坻輕“嗯”一聲,兩人走上冰場,腳下劃出乾淨利落的弧線。
起初隻是普通的繞圈熱身,後麵裴紀挑釁似地滑到前方,挑眉一笑:“你不會連這點速度都跟不上吧?”
沈硯坻眼神微眯,一言不發地加速。
比試結束後,裴紀靠在欄杆邊,擦了把汗。
將事先打好的水遞給沈硯坻。
裴紀湊到他跟前咧嘴笑,聳肩,“你覺不覺得你現在有點……壓抑得嚇人?”
沈硯坻冷哼了一聲:“你管得寬。”
裴紀沒接話,隻是道:“我知道你有點怪我——當初景枝拜托我不要告訴你,我幫她保密了。我知道你現在如果氣得拳頭要砸我兩下,我都是不敢抱怨的。你也彆氣景枝。”
沈硯坻接過水壺的水,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淡淡道:“我能氣她什麼?她不過是為了在黑市做點生意,才隱瞞身份騙了我。”
“那你還……”裴紀猶豫了一下,低聲問:“還喜歡霜霜嗎?你喜歡的是,霜霜,還是景枝?”
沈硯坻沉默片刻,語氣出奇地平靜:“她們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裴紀輕咳一聲,繞著水壺轉了轉手指,又問:“所以,你喜歡景枝?”
沈硯坻的目光忽地銳利了一瞬,卻沒說話。
“你彆看我,你問也不問你喜歡的人有沒有想法,就直愣愣的把彆人往心裡裝……”
裴紀頓了頓,“你當初親自退了這門婚事,現在人家不喜歡你,也很正常吧?”
沈硯坻沒說話,眼神卻沉了下去。
他望著冰麵,久久,忽然問:“她是不是……從頭到尾,都不喜歡我?”
裴紀沉默片刻。
“你想聽實話?”
沈硯坻喉結微動:“嗯。”
“你這人又冷,又硬又嚴肅還總板著臉,老管著她,我要是姑娘也不能喜歡你?”
“……”
沈硯坻被噎住。
裴紀歎氣:“當初你多決絕,‘婚姻不過是兩家長輩的恩情’,‘我對她沒有意思’——這話可是你說的。你覺得景枝現在還敢信你點什麼?你如果真在意她,就彆再問她喜不喜歡你——你就問你自己,要不要她留在你身邊。”
空氣沉了幾秒,裴紀忽然站起來,拍了拍他肩膀。